[暮光]黄昏+番外(3)

作者:阿诸 阅读记录

“我会尽一切可能保守秘密。”

“你说假话的能力实在很低劣。”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我应有的生活轨迹。人类拥有诸多令人赞赏的生物特性,而我最钟爱的是直觉与谨慎。浓郁的,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笼罩在整个福克斯上方,我尽量不出门,在必要时留下关于行动路线的信息,观察身边每一件发生改变的物品。在我远离这一切的同时,贝拉仍旧对所有事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像一个精力过剩的小孩般禁止爱德华的任何隐瞒——女主角的特权,我猜。我深谙“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然而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也将我投入了危机的烈焰中。

一个平常的周末下午,我从烤箱里端出烤好的南瓜蓝莓馅饼,在过去的一周内,我已经尝试了这张食谱超过十次,这是最成功的一份。它们看起来足够松软,涂上覆盆子果酱以后,散发着迷人的甜蜜香气。在阴沉的奥林匹克半岛,没有什么比一盘热气腾腾的水果馅饼更让人振奋了。我套上浅绿色的毛衫外套,用长柄夹把一部分馅饼拾进垫着碎花野餐布的篮子里,拎起它走下楼,敲响了贝拉家的门。

我本应在一分钟以后就意识到不对的,但我拖到了一分半,也许正是这三十秒导致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风静止了,整条老旧的街道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我猛地回过头去,身后空无一人。然而我的心里涌起剧烈的不安,也许是因为突然袭来了一股怪异的香水味。很难想象一个人类会使用那种香水,综合了腐朽、衰败的玫瑰气息和新鲜的海鲜腥气。

那不是海鲜,那是什么?

陌生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她说:“嗨,小甜心。”

当再次醒来时,我感觉整个身体好像被一百辆卡车轮番碾过,酸痛、无力,令我深刻怀疑我的四肢是否还在它们应该的地方。我试着挪动胳膊,然后毫不惊讶地发现小臂上有一圈清晰的青色指印。无论是谁把我从街上拎到这里,我很感激他没有直接拧断我的手腕。

“我们的苹果派醒了,詹姆斯。”那个女声旋转着撞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看看,她多么震惊啊。”一个我从未听过的男人说。

“好吧,”我尽力抑制住痛得发抖的牙齿,像一块僵硬的石板一样躺在地上。“我现在在哪儿?”

“我还指望有更有趣的问题呢。‘我在哪儿?’”

“‘你们是谁?’”

男人从某个地方跳下来,砰的一声。下一个瞬间,他来到我身边,用可以勒死水牛的力量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上半身提离地面,然后抛向墙壁。多贴心啊!现在我像一个脖子断了的布娃娃一样靠在墙上。

“噢,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我喃喃道。现在我可以观察他们了,一对恩爱的情侣——显而易见。女人有一头漂亮的橘红色卷发,将她苍白的面孔衬托得更加精致。而她的男友看起来更为危险,拥有介乎野兽和猎手之间的气质。他漫不经心地歪着头,正试图将一枚可怜的馅饼抛上抛下。

我的评价似乎娱乐了女人,她开始尖声咯咯大笑。我试图判断我的位置,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墙角堆放着一些电锯之类的工具,而我的脚边则是木屑和灰尘。毫无疑问,废弃的伐木场。

“我们在福克斯以南五公里,而你,小饼干,你闻起来非常……”

男人蹲下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紧接着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嗅了嗅,好像我是什么新奇的小玩意,补充上了后半句:“无聊。”

那真是谢天谢地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伊莎贝拉·斯旺,她——”

“詹姆斯!”女人忽然厉声打断了他,“危险来临了,非常严重的危险,我闻到了!”

我的身体绷紧了,很显然,如果他们将要离开这里,那么捏死我只是顺手的事。那个男人(现在我知道他叫詹姆斯了)发出了不耐烦的喘息,他恶狠狠地踹裂了一根柱子,然后轻柔地(他自以为)拍了拍我的颈侧,这实际上让我短暂地供血不足了,我开始感觉昏昏沉沉。

“让他们时刻等着,准备好。”

“准备什么?”我艰难地问。

“……一切。”

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我所见到的最后一副画面是那个女人火焰一般的长发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杂乱的脚步声闯进了这间房子,爱丽丝冲到我身边,我向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卡莱尔开始检查我的全身,我感觉到新鲜的血腥味涌上喉咙,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这奇异地导致了睡意——或者类似睡意的某种感觉,在昏过去以前,我试图对他们大喊,然而实际上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气声。

“他们是来找贝拉的。”我这么说,然后世界漆黑了。

第4章 生存,死亡,永生

死亡的本质是什么?死亡会导致什么?我们应该畏惧死亡吗?哲学家们经常争论这些问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认为对于死亡的恐惧的意义并不在于恐惧本身),而普通人只在濒死之际才得以亲身体验。伊壁鸠鲁有一条有趣的观点:死亡是感知的终点,而一件事物,无论是好是坏,必须要被感知到才有意义。这成功使我对人类临死前的感知能力产生了好奇——不管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我都确信此刻我离死亡还颇有一段距离,不为别的,这具又酸又痛、不听使唤的身体就能说明一切。

“我该说什么?‘我对此深表遗憾’吗?”爱德华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说。他倚坐在沙发上,而贝拉整个儿蜷缩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沉睡着,我恨不得立刻作画一副来歌颂这令人屏息的场景,你可以幻想睡美人在王子怀中酣眠吗?那就是了。我拿手机的动静吵醒了贝拉,她睁开眼睛,意识到我已经醒了。

“嘿,我没事,好吗?”我咽了一口唾沫,朝她笑笑。虽然在我个人看来,我的健康问题大体上没什么好担心的;然而这副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尊容显然刺激到了贝拉。她冲到我床边,紧紧抓住我的手,看起来快哭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抱歉,费伊。”贝拉响亮地抽泣了一声,这使她接下来的话变得断断续续。“我知道他要来找我,爱德华他们试图保护我,我们……我不敢相信我就那样离开了,我没想到他们会抓住你,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

她彻底哭起来了。

“别这样,小妞,你让我感觉我得了绝症。”我说。卡莱尔从门外走进来,他的白大褂里是合身的淡青色衬衫和西装裤,扣子一直扣到领口上方第一颗,这无疑令他身上清心寡欲的气质更明显了;金发整齐地向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此刻我已经高声吹起了口哨:如何夸赞一位穿制服的男人都不为过。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后背的擦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总体来说你没有什么大问题,费伊。没有骨折,没有颅内出血,穿透伤、器官损伤,血管破裂——都没有。”卡莱尔检查了我的手肘关节,补充道:“也许后续会出现轻微脑震荡的迹象,如果觉得恶心或想要呕吐,及时让我知道。”

对了,詹姆斯——我猛地抬起头,在问出口以前,爱德华已经冷酷地回答了我,他说:“我们会找到他。”

“我们会将他撕成碎片,挫骨扬灰,最终焚为虚无。”用冷酷这个词来形容他也许程度过轻了,爱德华的神情是如此凶悍可怖,我毫不怀疑他会亲手扯掉詹姆斯的头颅。这当然是出于爱,爱情多么神秘,它使人喜不自胜,却又撕裂人的心扉;它创造逻辑,又亲手摧毁理智;它鼓励人们义无反顾,同时令他们裹足不前。谁能理解爱情呢?人类只能定义爱情。

根据爱德华的计划,当晚爱丽丝和贾斯帕开车带贝拉南下,而我在卡伦家过夜。说服我妈妈并不难,她一直希望我和镇子里的居民建立更密切的关系。我借用了他们一楼的长沙发,它实在太舒服了,软硬适中,触摸起来兼具弹性和温度——特别是在我得知它的价格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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