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332)

那应该就不是精卫了, 精卫身边就算不跟随白鸠, 也不至于到向凡人讨要鸡腿的地步。

“可还有其他异常?”

仆从牙齿微微打哆嗦, “主君——”他加重了声音, “可知天有多高, 地有多厚?”

若不是熟知仆从为人,卫青一时间还以为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我对此并不了解。为何如此问?”

“因为……”

仆从脑海蒙太奇般掠过一些画面——

……

他与其他弟兄受命前往淮阳郡一查究竟, 山高路远, 他们骑着好马, 几乎跑了一个月才到那儿。

打听事情自然是要去酒家中, 那里鱼龙混杂, 什么人都有, 什么话都敢说。他们打听了数日, 除了酒家, 也进市集里, 也去乡间,变着法儿询问最近有什么奇异之处。

一无所获。

不对,也不能说一无所获,他们都在说养鱼之事,农夫在说,商人在说,官府里那些小吏也在说,这里好像变成了梦呓之郡,所有人都只会说着一个话题。

他们毛骨悚然,又念着任务,四处翻腾,翻到了一处山里,然后,他们看见了众人口中鱼女——

四月山崖青青,她拉着衣襟坐在树上,垂下来的,是双足而非梦幻鱼尾。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引得仆从自嘲起来。人们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因为她带来了养鱼之法,才以此称之,又非因她是鲛人,能有什么鱼尾呢?

“你们是迷路了吗?”少女在树上问,双足摇摇晃晃。

但是……仆从鬼使神差想,她声音确实很好听,如同海面悠扬起了歌声。

他没有回应,他弟兄就站出来说了个谎:“我们……是迷路了。不知女娥能否带我们下山?”

他回过神来后就没吭声。这是在找相处时间,从这儿到山脚有很长一段路,他们可以慢慢套话,看看这“鱼女”是什么来头。

对方向下瞥来,阳光从叶间洒下,熏染出浅淡光晕。就只看了一眼,她脸上笑意便收敛了些许,“骗子。”

仆从未及细想,便将手按在刀柄上,警戒望着树上。

周边不知不觉起了白雾,分明艳阳高照,那白雾却带来些微凉意。少女坐于树上,看向他这边,那一眼隔着白雾,与他相对。

仆从后知后觉,这一块地方似乎过于安静了,没有乌兽,没有其他人迹,似乎一根针掉在此处都能发出声响。

太安静了——

“你是何人!”

究竟是人是鬼!!!

仆从箭步上前,将手中刀投掷过去,刀穿过白雾,刀锋锐利出寒光,即将砍中少女,而她却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

“消失了?”卫青眼中似乎一瞬炽热起来。

仆从心有余悸地点头,“不错。主君,我并非在说谎,那女娥确实消失了,我当时我不知道她是何物,不知是魂还是鬼。”

“当时?”

“是啊。后来我才知道,她或许只是个会些许手段的奇人而已。”

“怎么说?”

……

他们连刀也不捡了,一行人急赶忙赶下山,风一吹,凉飕飕,才发现背后渗满了汗。

“那女娥到底是什么玩意……”弟兄呆呆地望着不远处城墙,呆呆地自语。

仆从也在庆幸,还好他们跑得快——那难道是山中幽魂,不甘死亡,逗留于世?

弟兄擦了擦汗,“不管了,跑出来就好。走!咱们先去吃些东西,饿死了。”

这个时间点用餐之人特别多,酒家中没有空案了,好在有一处座位上的人非常好,分了一半草席,允许他们过来挤挤。

“多谢多谢。”

他们坐下后,又听见有人谈论养鱼,声音不小,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弟兄中有人性子急躁,想到他们在山中遭遇,一时义愤填膺:“你们尊崇这鱼女,可知她根本不是人?”

这话听起来太像是骂人了,仆从后来回想时,才明白过来那些人为何会生气,后悔莫及,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只听见三两声怒喝——

“住口!”

“竖子无礼!”

喝声之后,整个酒家几乎起了大半人,都对着他们怒目而视。有些人还慌忙拦人,看上去若是不拦,就会有人冲过来用拳头和他们“理论”了。

“我们只是……”仆从张了张嘴,受着满屋子目光,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而好心让位给他们的人也是拿出刀来,毫不犹豫与他们割席,看他们的目光宛若看着泥沼里的癞蛤|蟆。

人们一个个留下钱,出了酒家,不一会儿,满室空席。只有几只野猫结伴冲进来,撅着屁股撞开碟子,从里面叼走食物。

……

听到这里,卫青轻轻笑了一声,“你们这是被讨厌了。”

仆从无奈苦笑,“是。‘鱼女’在淮阳郡民心颇高。我也是后来才知此事,若当时知了,便不会……”

“为何会如此?就算是因着养鱼能让他们富有,如今才不过数月,鱼恐怕都不曾养大到能卖出价钱,又怎会有引起那么多人爱戴?”

“鱼确实不曾肥到可以出售时。但是,我们到时,已经养了快一个月了,鱼连一条都不曾养死。而且,‘鱼女’所传《养鱼经》太详尽了,详尽到找不出来错误之处,或许正因为此,他们才会相信……”

相信有人可以那么无私,不是把养鱼秘法留着自己赚钱,而是无偿教授给他人。

与人恩惠总容易得到爱戴。

卫青点头,“此事我了解了。那‘知天高地厚’又是怎么回事?”

“有人侮辱了‘鱼女’,汲太守那边很快收到了消息,他不曾知我们是主公麾下,我们多番致歉,又说那句话并非在辱人,再告知山中事,他才稍稍消去愠色,却要我们亲自去与‘鱼女’道歉,他说那是位从西域学成归来的奇人,并非鬼魂。”

说到这里,仆从脸上升起了奇异表情,“我也不知该不该信,汲太守为人……正直,应当不会骗我们,可……”

仆从说起‘鱼女’时的神态,很明显是犹在害怕对方——他并不曾信汲黯话语。

卫青默默听着。

“总之,他引我们见了‘鱼女’。”

……

他们再次见到了少女,对方手里拿着他们丢弃的那柄刀,手指屈起,叮叮当当在上边敲,看见他们时,很自然将刀递过来,“喏,你们的刀,下次别丢啦!”

似乎没有愤怒。

可是,怎么会不愤怒呢——如果她是祂,又怎么会不愤怒呢?区区一个凡人,竟然敢仅仅因为害怕而向祂丢刀!

他们没有和幽魂相处经验,只能套入长安那些大人物。

怎么会这么轻飘飘就揭过去呢?祂眼中像是流露了冷光,是因为他们没有登门致歉吧!也没有准备厚礼赔罪!祂还留着那柄刀,或许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何况,祂现在不生气,以后回想起来也会生气。说不定会越想越生气,因为他们冒犯了祂的尊严。

得将姿态放得更低——得赌咒发誓,以后绝不会对祂不敬!

他们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又是赌咒发誓,又是道歉,还暗示下次一定带上厚礼,请足下谅解他们一时之失。

少女脸上惊愕之色一闪而过,然后,祂垂下眼,仿佛从天外投注视线而来,“厚礼?有多厚?”

他们惊喜,七嘴八舌说了自己所能拿出最贵重的赔礼。

祂问:“可有地厚?”

那些话语就戛然而止了。

祂又问:“汝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

“就是这般。”仆从慢慢地说:“我们谁也答不上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卫青愣了半晌,才笑道:“这哪是让你们回答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

“主君何意!”仆从急迫地追问。

“若祂真是你所认为幽魂,祂可上九天,可下大洋,抬手可知天高,跺脚可知地厚,又如何会在意你小小一次失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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