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341)

刘彻袍袖一抬,遮住不太好看的面色。

怪不得精卫要让他们先吃东西,听过这事后, 他回去后还能用餐才怪。

霍去病气息一滞,方才吃下去的东西仿佛在胃部翻江倒海。

该死,也不知道匈奴有没有那种习性!

想到自己手底下那些匈奴兵, 霍去病暗暗定下决心——就算有,也一定要他们改过来, 入了大汉就要入乡随俗, 什么泡牛粪,喝牛尿, 他绝不允许!

卫青闭了闭眼, 试图冷静下情绪。

……精卫说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恶心他们?不可能, 从祂之前所问来看,个中皆有深意,第三个也不会例外。

果然,神灵语态平静,丝毫不被这种风俗影响,问:“你们也会这么做吗?”

“怎么可能!”丞相庄青翟脱口而出。

这似乎不是精卫想要听到的回答。

夜星闪亮,树影幢幢,风过湖泽涟漪四起,神灵注视着他们,带着耐心。

那不是祂想听到的回答。

庄青翟抬起手压了压自己心口,或许是夜色微凉,那里有些发冷。

他脑子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精卫也有一头牛,想要它成为大汉圣兽,然后,让大汉百姓去喝牛……不不不,精卫那么仁善,祂怎么会那么做呢!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庄青翟心里还是潜藏着一丝惴惴。他心里清楚,只要神灵表现出这么一点意向,会有人裹挟着整个大汉一起去做的。不仅是陛下,那将会是天底下所有寿命将近,想要长生的人,是食不果腹,非常需要亩产千斤仙种的人,是想要讨好神仙,却不得其门的人,他——他们,会因为利益疯狂起来,而对此抗拒的人没办法逃脱这场洪水,要么不停挣扎,要么共沉沦。

精卫的强大,并不只是在于祂的力量,哪怕祂是善神,手指微微一动,这个世界就会为祂诞生一场风暴。

这就是神明!

庄青翟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他心里重复着念:这就是神明!

……

卫青第一时间就确定了精卫绝不是想让牛成为圣兽。

那么……难道是反过来?

反过来……

精卫不想让牛成为圣兽?但是在大汉,牛本身就不是圣兽——总不能是精卫希望他们打到印度去,强行改变那边的风俗吧?

卫青再次摇头。

精卫并非这种性格,仅仅因为看不惯某地风俗就鼓动人间爆发战争,精卫做不出来。

刘彻也在思索,他和卫青想法一样,这题破点就在于“精卫不想让牛成为圣兽”,他隐约有了一些想法,然而不确定对不对。

刘彻熟门熟路地看向自己那些大臣们。

外置大脑,该上场了!

远离精卫的一处峭壁前,刘彻盯着群臣看,直盯得他们后背冒汗。

“陛下?为何盯着我等不放?”

怪瘆人的。

“这是最后一道题了,是生是死,是良机还是厄运,端看尔等了——谁再敢像上一道题那样磨磨蹭蹭,别怪朕无情。”

大臣们尴尬地笑了笑。

上一道题也不是所有人都答不出来,其中一部分人心里早有了想法,却碍于害怕答出问题,被神明惦记上,谨慎着没有开口。

也有一部分人想到了又推翻,想到了又推翻,不确定答案是不是自己所想。

更有人想出七八种思路,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挑哪一条。

……

总之,这一次看来不管想到什么,都不能憋着不说了。

“陛下,精卫是心有忧虑。”

“陛下,这忧虑在于民,在于政策,更在于陛下自身。”

“陛下求长生,倘若精卫言牛粪涂身能长生,陛下会去做吗?”

刘彻脸绿了。

“陛下,精卫一直在担忧祂的出现反而会让大汉子民变得更坏,陛下才是大汉的掌权者,倘若精卫提出一些错误之策,陛下会拒绝吗?”

“印度疯狂崇拜神牛,如果泡牛粪,喝牛尿真的能够祛除百病,精卫便不会说‘认为这样能强身健体’,既然是‘认为’,便代表着此事是凡人一家之言,牛的粪便并不能有奇效。”

“臣学过医术,粪便不仅不会有奇效,或许还会让身体变得更差。”

“陛下,臣观之,精卫这是希望陛下不要顺从祂所有话语。”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亦附议!”

话语纷纷杂杂,大多数臣子都提出了自己想法。

这次商讨可比上一次进度快多了。

刘彻:呵呵。

凡事最怕认真,这些家伙就是缺鞭子打!缺收拾!

刘彻把这事埋在心底,面上只表现出一副倾听模样,似乎全神贯注于第三个问题,时不时提出一些想法,让臣子来解答。

待打好腹稿后,刘彻方才回去找精卫。

“彻明白了。”刘彻说:“天神请放心,彻绝不会因为长生便去做一些荒唐过头的事。便是天神言语,彻亦会三思而行——”

他笑了一下,如同懒卧的老虎露出尖牙,“做了那么多年帝王,吾能够分清何时该做何事。”

……

汲黯在马上,纵风而疾驰,他天生体弱,有不足之症。

这次去匈奴,刘彻甚至没有给他配置太大的使团,不过四五人,供他联络草原那边罢了。

天越来越黑,走夜路太危险,他才停下赶路,下马,生火扎营。

“咳咳咳。”汲黯不太受得住风,低低地咳了几声。

使团其他人偷偷瞧着这位太子太傅,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放弃平静日子,非要去找匈奴和谈。尤其是,陛下明显很不高兴,不然不会让使团只有这点人,万一匈奴杀使者,他汲黯可不是李广,能单枪匹马冲出包围。

他们在心里偷偷说:这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汲黯望着夜色,忽然抬手抚摸着虎口处,那儿有一道疤。

他没有去想那道疤,而是去想了陛下和精卫。

他才离开淮阳一个白天,陛下可有见到精卫?可将精卫请回了大汉?百姓多艰,若是能有神明相助,应当能让生活变得更好。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七八十里外的情形,汲黯摩挲着虎口那处粗糙突起,记忆忽然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场洪水。

那时,他才二十八岁吧?

陛下命他与郑公郑当时率数万人去堵塞缺口,那时候雨多么大啊,大到人在雨中,脸色都被淋苍白了,像一尊尊雕像。

水从堵塞处缺口不断喷出,试图击打出豁口,他就跳进水里,拖着泥袋子去堵那些口子。水特别凉,凉得他一直在打冷颤。虎口便是在那段时间,被河水里的锐物割伤,后来结了疤。

他身先士卒,那几万人便也跟着他,一起拼了命去堵缺口。郑公六十岁了,便在岸上看着,雨再大也没有回屋檐下。

住在河边的百姓也会过来帮忙,壮力下河堵缺口,老者与妇人给他们带来吃食,他还记得有个小男童,抱着满怀桑葚,光着脚丫子跑过来,把桑葚塞他嘴里,笑容灿烂:“谢谢贵人给我们堵河!”

“要谢陛下。”

“噢!谢谢陛下派人给我们堵河!”

有时,小男童也会忧心忡忡问:“这河能堵住吗?”

汲黯每次都会告诉他,“可以。”他就会高高兴兴往汲黯嘴里喂桑葚。

其实,河越来越难堵了。河水暴涨,凶猛异常,数万人也才勉强没决堤。汲黯能感觉到堵得越来越吃力,堵而复决,决而复堵,将堵河人冲得越来越少,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就要拦不住那头凶兽了。

就在这当口,朝廷指令到达,让汲黯与郑当时带着剩下的人回返。因为洪水总是堵不住,丞相田蚡上书这是天意,不如放任自流,陛下同意了。

“那洪水就不堵了吗!”他冲着带来指令的官员咆哮,“那些都是人命啊!”

雨帘里,那官员面上表情看不真切,只是重复着陛下旨意,要求他带人回返。他不肯走,他家老仆将他打晕,强行送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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