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366)

实权天子,意气风发,最好的是得不到。

“成仙,或者说长生,是我在匈奴未定时,便定下来要征服的山峰。”

他自信于匈奴将不再会是汉人的威胁,便将视线投向成仙,但是,这座高山如今被神灵告知,你放弃吧,它找不到路。纵然是刘彻,都免不了眼瞪瞪。

——将近十几年的寻仙,从青年寻到壮年,已将他带入魔障中。

他不甘心。

“天神没有使我成仙的法门,不知旁的仙山仙岛中可有?”

“庶或有。”

也许有吧。

“庶或有?为何会是庶或有?”

“从古至今,从未有过以相同之道成仙的生灵,便是大同,也有小异。如我,是向死而生,我父却是尝遍百草,为民争一条生路,功德成仙,伏羲则是悟出八卦,明天地至理,性命双修……你能不能成仙,与丹药无关,与法门无关,只与你自己有关,是以,为庶或有。”

*

风中飘飘悠悠来了一片叶子,从刘彻眼前飘过,就像他的长生梦,来了,又走了,飘飘悠悠落进河水中,随水远去。

精卫所言,他也许会能成仙。但这“也许”,究竟能多“也许”呢?是单绳过悬崖峭壁的也许?还是枝头花在暴雨中不被打落的也许?

场地一瞬有些寂静,只剩下水涛声。

神灵目光似乎落到他抿成一线的唇上,再滑去他身侧微微屈紧的手指上,祂冷不丁问:“你可知,汉国国祚有多少年?”

刘彻猜不出来。

精卫言:“四百零五年。”

刘彻神色莫测,脸上暂时看不出对此事的喜怒哀乐。

精卫:“你可知,‘汉’传承了多少代?”

这是在考验他术数?

睫毛半垂而下,刘彻迟疑着回答:“十三代?”

平均每代活三十年……总有吧?

“不。是千秋万代。”

刘彻猛地抬起眼。

神灵一挥袖,水面上腾然升起点点萤光。

先是一点两点,然后是千点万点,滢滢亮亮。

至于这些萤火虫是怎么来的,萤火虫星光投影灯又花了多少钱,如此气氛下就别计较那么多了,也就是天神再次兜里穷光而已!

萤光仿若占据了天地,水光闪动,山色明灭。

后世之影扑面而来。

大江东去,一个个朝代在汉武帝眼前掠过,乱世与盛世交替,繁华与萧条起伏,变动的国度,不变的是——

晋书说:其人皆云汉人子孙。

北齐说:不得欺汉儿。

唐盟文说:蕃有兵马处蕃守,汉有兵马处汉守,不得侵越。

隋说“汉将”,宋说“汉心”,明在平倭诏中说“汉家之德威播闻”。

“这、这是……”

刘彻看向神灵,瞳孔扩大,竟好久才反应过来,一副木呆呆样子。

神明答:“这是你。”

“孝武皇帝汉世宗,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灭百越七郡,降昆邪之众,北攘匈奴,东征朝鲜,西伐大宛,百蛮服从,立汉人万世之基,不论中原朝代多变,四夷视之,犹是汉土。纵汉朝已亡,汉家长存。”

“这是我?”

“这不是你。”

画面消失无踪,萤火点点散去,刘彻大笑。

他感到了喜悦。

“天神所言极是。这不是我。”

那些荣耀,那些赞誉,尚不完全属于他,而是属于孝武皇帝。

但是,他会让它属于他!

仙山虚无缥缈,长生尚未有道,无聊的大汉天子如今重新找到了目标。

挑战他!超越他!征服他!俯视他!

月光浸透河面,凛凛映在他眼中,“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刘彻眼里锋利的光芒几乎令人胆战心惊,“那是他,不是我。”

第282章 再治黄河

刘彻踌躇满志, 就要拜谢精卫,回去召心腹重臣好好商议怎么超越历史上的自己,然后,他就听到精卫轻声说:“今岁有雪, 三月, 平地厚五尺, 至夏, 大水成灾,关东地区饿死者数以千计,”

刘彻脸上浮现出凝重表情。

夏, 大水成灾,现今已是二月,也就是说, 最早四月, 最迟六月,关东便会发大水。毕竟,精卫只说了三月下雪, 没说四月雪就不下了。

水灾一出,损失的不止是人口、粮食, 还有民心——以往他对民心不是特别在乎,过得去, 稳得住就行,然而, 若是不想史书上再来一句“有亡秦之失”, 他就得好好度过这一灾。

“再多, 我也不能说了。”祂带着怜惜与无奈, 道:“小难我可以凭着私心干涉, 大难,得靠你们自己。人间终究属于凡人。”

主要,史书上也没记载这次水灾究竟是哪一处河口决堤,连具体月份也没有,只说是元鼎二年夏,不然,她管什么凡人人间,神仙人间,救人最重要。

刘彻微微拱手,“多谢天神援手。”

*

濮阳县。

汲黯目光落在面前那一排房屋上,他走上前,敲响了一家门。

不一会儿。

“谁啊?”门中传来问声。

汲黯张张嘴,好多次都没能发声,直到对方又问了一句,他才呆愣愣地说:“是我。”

门兀然往后跳开,露出老妻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他出任太守那些日子,常年将妻儿置于老家,之前小儿子在他身边,仅是过来住几个月。

他进了家门,紧紧抓着老妻的手,亲吻了蹒跚学步的孙子,见了愈发坚毅的大儿子,搂抱了归家的小儿子,他们安宁地聚在一起,话不多,却非常祥和。

汲黯没有谈自己这次去匈奴是抱着十死无生之志,他只是与老妻慢悠悠走在河边,风拂过,“沙沙——”草叶轻轻摇晃,风吹着他们面颊。

“陛下撤了我淮阳太守之位,又任我为太子太傅,我请辞了,如今归家,往后能有更多时间陪你们。”

然而,一个月后,官吏骑着快马,气势汹汹冲进濮阳县,带来天子书。

“河即将发大水,急令汲黯归京,商治河之事。”

汲黯顿时正了正衣冠,面上是近乎肃穆的郑重,“臣领命。”

他回到里屋,翻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时时擦拭,光洁亮丽,他摸着它,沉默不语。

老妻抱着孙儿走进来,抚摸着他脸颊,摸到了他鬓间灰白的发丝,“一定要去吗?”没等汲黯说话,她就接着伏在他身上哽咽:“你身子骨一直不好,从漠北回来后,陆陆续续病了大半个月,几乎起不来床,现在又去治河——你如何能受得了那苦楚,你性情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活着还好,若是一病不起,让我们这家子怎么办!你看看你孙儿,他才一周岁啊!”

孙儿被塞进汲黯怀里,牙牙学语的幼儿咿咿呀呀叫,“大——大——大父——”

汲黯整个人都僵住了,任由孙儿在他怀里闹腾,小小软软一团,脆弱得就像一块琉璃。

老妻又说:“你已经辞官了,不去也并非抗旨,而是拒绝征召,天底下拒绝皇家征召的人多了去了,不犯法。”

汲黯满眼血丝,颤抖着双手将孙儿抱还老妻,咬着牙说:“一家哭何如一郡哭。”

*

未央宫还是原先样子,壮丽宏伟,金碧辉煌,汲黯步入天子召见臣子的殿中,听到天子言:“精卫告知,今岁夏关东有大水,饿死者数以千计。诸卿商议之后,疑心是瓠河口。”

瓠河口在濮阳县北十里。

汲黯第一反应并非是家中老妻幼孙,而是夏日的桑葚。

他庄重地跪下去——这大礼径直惊了殿中好几位大臣。他们震撼地盯着汲黯,脑回路一直往他是不是叛国了准备向陛下请罪这方面飘,不然为什么突然下跪。

“陛下,于治水,臣有策请陛下观之。”他拿出一小盒子,捧在手心上举起。

奴婢将盒子放到刘彻面前,刘彻打开来,发现字体载物是帛布,这对于汲黯的家境而言,属实是相当于在金碑上刻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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