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370)

红衣公子脸上憋屈就成了纠结,他咬着一丝垂下来的黑发,站在那儿,万般迟疑后才吐出:“河神。”

刘彻一惊:“渭?泾?”

红衣郎君哼了一声,“那是你们凡人给支流起的名称,吾既是河,河既是吾,无支无干。”

他仅是稍微站在这里,空气中的水意就要喷薄出来了。

“是彻孟浪了。”

刘彻认认真真道歉,红衣郎君面色稍霁,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依旧骄纵:“看你欲言又止……说吧,什么事?”

刘彻便说:“河不日要发大水……”

未曾想,红衣郎君面色大变,骇然:“你怎么知道?谁泄露的天机!”

天光之下,他脸上竟出乎意料,无了血色。

刘彻面上神色近乎惊诧。

这自然是他特意流露出来的表情,红衣郎君却瞧不出来,并且有些烦躁地拧了拧鼻梁,“这可真是……百花仙子?她胆儿小,应该不是。太阴星君?她性情清冷,不理外事,也应该不是。火神?他虽然大大咧咧,也不至于什么都往外说。”

刘彻听着河神数了好几个神名,却始终不曾想过炎帝之女,是不曾想,还是……不敢想?

“算了。总之——”

红衣郎君双手抱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想了,发大水是天意,不会因你一人而更改,如果你的国民因为水灾死了,那也是天意而已。”

来自神明的傲慢。

不是所有神明都是精卫那般对人友好。

伤天害理?生灵涂炭?不是。祂眼中,人类死亡都称不上这么沉重的形容。

凡人,与草木无异。

刘彻竟毫不意外。反正他就是撞见了就碰巧一问,也不抱太大希望——以精卫的性子,如果真的能帮,祂又怎么会不帮?

“如此,彻便先回了。”问完后,转头就要扔,过河拆桥得毫不犹豫。

河神眼眸黑沉沉地盯着他看:“既然你知晓天机,就不能让你回去了。”

刘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骄傲了一辈子,也就是上位那几年,因着孝道不得不对太皇太后低头,以及执政后因为汉的国力,对匈奴低头,如今,来了一河神,依旧要他低头。

这河神——甚至都不是精卫这样仁善的神祇,竟还想支使他?无妨,不过是又一匈奴罢了。

大河滔滔,河水好似向着他拍了过来,要将他吞没。之前的鸟鸣声再次响起,河水一滞,河神冷笑:“刘老三这点借来的血脉,可护不了你!”

……什么?

没等刘彻反应过来,河水以之前更凶猛的姿态扑来,如同要开天辟地。

鸟鸣清越数声后,逐渐转为哀鸣。

刘彻心头好像堵了什么,一时间想的也不是自己安危,下意识希望那鸟儿不要死去。

转瞬之间,他眼中方寸世界升起了一道日轮。

白而亮,慢慢贴近,如征战沙场的将帅,所向披靡,直接将空中水气一扫而空。

日轮映亮了刘彻双眼。

身后,河神的声音颤抖,像是水滴落下,迸裂溅开,“原来是——”

日轮化为少女,黑羽衣的神祇从光芒中出来。

河神仿佛被千钧压了身,弯下去,“拜见帝女。”

精卫不悦:“你要囚他,为何?”

河神低头:“他不知从何处窥得天机……”声音戛然而止,河神慢慢抬起头,那一刻,祂脸上表情几乎是凝固的。

……

声音与画面渐渐远去,刘彻恍恍惚竟回到了精卫祠中,竟看见还有一个自己坐在祠中,那人一手支着额头,阖目而坐。

仿佛方才经历只是他大梦一场。

真耶?

梦耶?

刘彻忽尔睁开双目,眼底是茫然之色。

——系统把商品:大汉天子刘彻下架。

*

那当然不是梦,只不过是插了三炷香后又被上架,这一次上架修改了身体状态,变得很困,以为自己睡着了而已。

至于回未央宫,还有去黄河边,回来后看到另一个刘彻……

青霓微微笑。

梦耶?

真耶?

刘彻何曾离开过神祠?

*

精卫站在他身边,在他即将开口前,直接截断他的话:“不要问。”

刘彻重新合了嘴,脑子里一瞬间划过了很多东西。

精卫说:“那河神我已经解决了。”

……什么?

“解决?”

“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精卫转移话题的技巧很拙劣,“我从他的袖里乾坤中发现了不少治河的方法,你让人看一看,能用就用。河神虽然不在了,灾难依然在天道运转中,与此无关。”

刘彻没有多问,只当今夜没听见什么“借来的血脉”“天机”“囚禁河神”,将目光投向那叠写满字的纸。

精卫又若无其事开口:“你今晚会魂魄离体,都是因为你最近找我太频繁了,我忘了你不能离我太近,以后有事,叫你臣子来说吧。”

“!!!”

刘彻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这下子他更顾不上什么别的事情了,“不行!”大汉天子坚毅果决,“不就是魂魄离体吗!我不在乎!”

第285章 有神精卫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现在还要再加上个和神灵相处的机会!

刘彻情真意切:“天神,区区魂魄离体而已, 我不在乎!”就差握着精卫双手了。

“但是,魂魄离体多的人,容易生病,你现在年轻还好,身子骨硬朗,等到年老那时候……”

噢!原来他还能活到年老时候啊!

刘彻没想到还能得到如此意外之喜,眼珠一转, 便笑道:“我比较奉行及时行乐,能过一日是一日, 年老那时候我也不会后悔年轻时做的事,就算后悔了, 他自恨他的, 与我无关。”

精卫似乎不太能理解, 就像人无法理解蜉蝣——尽管祂曾经是这样朝生暮死的存在。

不过,年轻的神明即便不理解, 也愿意给予凡人尊重, “那就按照你想的来好啦。”

刘彻沈楞了一下,有那么瞬刻, 他脸上笑容更真实了些。

记载了上下五千年治理黄河之法的卷宗放到刘彻面前,黄河经年改道,无法直接套用,然而万法相通, 总能找到适合现在的法子。

“我看不懂。”刘彻坦然, “我是皇帝, 不学这个。”

精卫问:“谁能看懂?”

刘彻:“汲黯。”他又说:“我明日就让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要多久呀?”

这可问到刘彻盲点了, 他想了想,“若是用良马加急,约莫……七八日吧。”

精卫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刘彻意会了——嫌慢。

“唔……走水路?”

精卫继续眨眨眼睛。

“我也不知具体是几日到,不过应该能早到二三日?”

“还是不太行。”

刘彻语塞。

他当然知道对于神明而言不太行,尤其是太阳——恐怕祂从天之极到海之角所费时间,不过是相当于水滴从倒立的石笋尖上,滴落到溶洞水面吧。

“实在没办法再快了。”大汉天子苦恼,“于凡人而言,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精卫犹豫着:“我倒是有办法能让它立刻就到,但是……”

听出来精卫意思,刘彻心里起了喜意。他是真的欢喜,本来习惯性不表达出来,瞥到精卫纯稚眼眸,便觉少女这般单纯的神仙,只有真正表现出来自己心意,对方才会更为亲近。

于是,又特意将那心中三分喜意,表现成了脸上十分欣喜若狂,“彻斗胆,可否请天神出手相助?看似不过数日差距,于治河而言,或许就能及时拦住水灾。”

精卫脸上犹豫随即变成了坚决。

祂伸出手指,一卷一卷点过去,每点完一卷,那份卷宗就消失在刘彻眼中。

刘彻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视线在卷宗和精卫手指上来回挪动,“这是……”

“我将它们变到汲黯脑子里去啦!”神灵语气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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