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宠妃系统当了秦始皇的国师(99)

“我也没想到……”扶苏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该说不愧是历史上那个头铁到一条道走黑的扶苏公子吗?

张良没忍住泼冷水,“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纵然你养出来了,按照礼节规矩,黔首依然不被允许随意食用豕肉。”

扶苏瞧过去,发现是一女子在说话。她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面颊洁净,鬓发乌浓,倒不像官奴婢,反而像是哪家小姐。

扶苏:“这位是……”

“见过长公子。”张姬欠了欠身,“妾是娘娘身边的棋童。”

——专门侍棋的女僮仆。

扶苏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会去说服阿父,改了这一礼制。”

张良诧异:“公子是儒士,竟要改孔夫子遵循的周礼?”

他倒是不在乎这个,但是大部分儒士都很在乎。

“若是‘礼’无法让黔首吃饱,这‘礼’亦无需死守。”扶苏神态认真,眼中闪动着光芒。那是真正为民做事的光芒,是让此刻的张良发自内心移开视线,无法正视的光芒。

扶苏又道:“何况,孔夫子尊礼,却并非守死礼之人。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然昔日孔夫子周游列国,遭蒲人拦路,要求他发誓不往卫国去,夫子起完誓,被放走后,他没有半分犹豫便继续往卫国去——被逼发誓,无需守信,便是夫子的变通。”

而豕肥可令黔首吃饱,便无需坚持只许大夫食豕肉,是他扶苏的变通。

第73章 一举两得

扶苏还在眼巴巴等着神女的回复, 青霓给予他肯定的回答,“汝可以尝试去做。”

张良眼睁睁看着秦长公子简直像是听到始皇帝要给他传位一样,肉眼可见更加高兴了。

扶苏又道:“上林苑中的宫殿在国师与阿父走后月余便建好了, 国师是如今去一观, 还是吾命人直接将国师的物件搬进去?”

毕竟是自己往后要一直住的地方,青霓想了想, 决定去看一看。扶苏没有立刻去养他的小猪仔, 亲自去驾了马车来,笑道:“这让扶苏想起那日刚被阿父送来之时。”

那时候,他还满心委屈地在神女手下当宦人, 被阿父赶去为他们驾车。如今想想,他真的十分感激阿父的做法, 若不是在国师身边, 被国师点醒,他或许还会做法不当地继续和阿父争吵,反对阿父的政令, 将大好时光白白浪费。

和阿父争辩百越该不该打的二三十天,他如果提早遇到神女, 都能从小猪仔的出生重记录到断奶重了!

神女含笑调侃:“不错,你当时还问我:公子扶苏是否无用。”

扶苏抿唇笑了笑,耳朵尖有些发红, 心跳得很快, 手心出汗出得厉害。被那明眸凝望, 便鼓起了莫大勇气, 问:“国师, 现在呢?”

神女连怔然也不曾有, 微微笑望着他, 声音比起往常金玉相击的清冷,多了几分温和,“如今的公子扶苏,自然十分有用。于家国社稷,于黎民百姓,你之所为,以是大功。”

扶苏怔愣了两息,得到正面夸赞,他心情不可谓不愉快,可又莫名觉得神女的态度似乎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张良冷眼旁观。

这不就是长辈看小辈时的眼神吗?你要是不喊国师,上去喊一声母神,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扶苏半跪在车夫的位置,依礼撩开车帘,“娘娘请入内,扶苏今日再为娘娘赶一次车。”

“有劳。”神女越过张良,也不侧头,径直说:“汝在宫中稍候,不必跟来。”

张良低低道了声:“唯。”垂首等着车马行远,才抬头,蹙眉瞧着拉长在墙上,逐渐隐没不见的车影,心里有些在意。

总觉得……国师似乎是要开始做什么了。

马车行到上林苑中,国师府外,神女掀开黑绸软帘,下了车,微微露出笑容,对扶苏道:“吾那棋童心灵手巧,温柔贤淑,汝若人手不足,可借去一用。”

去养猪吧,省得他老闲着,满脑子反秦思想。

*

巨大的日晷仪立在宫殿前方,晷针的投影随着日头,垂射在晷面的刻度上。

“巳时三刻。”扶苏说。

天色还阴凉着,纵然有日光也并不酷热,扶苏把青霓引进殿中,他应当是做过不少功课,对于殿中为何要如此修筑,其中含义说得头头是道。青霓只需偶尔颔首一下,扶苏便算得到回应了,继续引着神女游览。

殿中没有放任何烛台,光洁的明珠与玉石镶嵌在殿顶,墙面,柱上,照亮了大殿。这一国师府,直接掏空了国库和帝王私库的玉石明珠,不可谓不奢华。

扶苏站到窗边,扫视殿中装饰,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

今时不同往日,他学会尽量站在阿父的位置上思考了。对于阿父来说,若能用奢华来留住神女,对于大秦便是值得的。

宫殿内堆金积玉,宫殿外,开满了朵朵颜色绚丽的凤仙花,层层叠叠,仿若拱卫着玉宇琼楼。

路径隐于花海,如同通往画屏中。

青霓瞧着那片凤仙花花海,“真漂亮。”她在脑海里对系统称赞。

神女搬进了国师府,扶苏也回到了陛下面前复命。

正逢午时,始皇帝燕食之时,小半调羹的肉酱夹杂着麦饭,咀嚼在陛下口中。他不曾抬头去注视自己的长子,咽下饭菜后,淡淡询问:“国师对凤仙花如何看?”

扶苏道:“国师略有欣赏,并无欢喜。”

始皇帝稍稍蹙眉,也不向扶苏解释,抬手,“你下去吧。”

扶苏离开后,始皇帝再让人撤掉案上吃剩的饭食,眺视着殿壁上九天仙女的刻纹,眸光跳闪,“看来,先生真的对凤仙花无所谓喜不喜欢。”

那么……或许他让人放在内殿的那副香榧围棋,先生会喜欢?

始皇帝垂下眼去,食指轻击着案面。便在此时,郎官前来相报,“长公子提走了不少宦人……”说到这里,他停顿住了,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陛下“哦?”了一声,那郎官方才接着说:“去、去养豕。”

陛下:“???”

这还没完了是吧?养完牛再养猪,后面是不是要养羊,把太牢给备齐了?

“让他滚回来!”始皇帝面沉似水。

扶苏很快便回来了,他逆着白蒙蒙的光走进来时,眉眼虽恬淡,面庞棱角却有那么五六分肖父。

青年长身一礼,略带疑惑:“阿父?”

始皇帝神情稍显冷漠:“听闻你要养豕?”

扶苏忽然觉得嘴唇干得厉害,他垂眸,却语气坚定:“是。”

始皇帝慢慢地起身,来到扶苏身前,“抬起头来。”

扶苏一顿,缓缓抬头,又尊敬地只把视线放在自己父亲下颔处,那里线条凌厉,似他阿父。

始皇帝忽而一笑,竟没有暴怒,反而似乎带着些许温和,“子肖父,扶苏,你确实是你们兄弟之间,最似朕的。”

一样的头铁,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一条道走到黑。

扶苏以他常年来和他爹直言上谏的直觉来赌,他爹现在话虽然是真心的,但态度肯定是在反着来。

换而言之,阿父他在怒极反笑。

扶苏垂了垂眼睑,再抬眼时,充满了坚毅,“阿父,儿真心欲为黔首做事,还望阿父——陛下成全!”

“哦。”陛下掀了掀眼皮,“不许。”

扶苏愕然。

始皇帝直视他,视线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他的眉眼鼻颔,“扶苏。”陛下语调轻而慢,仿佛一字一句,自刀锋上迸出,“朕培育了你至少十五年,你说想不要,就能不要?”

始皇帝虽有温情,但绝对不是那种儿子想做什么就放手让他去做的好爸爸,在他看来,梦想?那能吃吗,呆在家里继承家业,乖乖守着被安排好的道路,那才是当儿子唯一该做的。

扶苏公子一如既往头铁,“儿下边有二十二位弟弟……”

始皇帝轻蔑地:“都是废物。”瞥了一眼扶苏,“你稍微不那么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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