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除却君身三重雪+番外(189)

作者:墨倾渊 阅读记录

进攻。

敖玉沉吟片刻,手指轻轻一挥,身边的将士立刻下去传令,须臾,南诀的战鼓也敲出了密集的鼓点。

城楼上,萧凌尘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道:“南诀的主力动了。”

“刚刚还气急败坏的,王爷现在是在担心殿下吗?”薛断云在旁轻笑着问道。

“我担心那狐狸做什么?”萧凌尘立刻反驳道。

薛断云笑呵呵地说道:“殿下让王爷好好休息,想来是很担心王爷的。”

秦筝正蹲在城墙上在茫茫夜色中寻找着萧瑟的身影,闻言转过脑袋来点了点,“萧瑟猜到南诀晚上会发兵,一路上飞得比我还快,他很着急的。”

“我看他是担心他的北离江山,要是还没坐上皇位就亡了国,他可要被后世嘲笑万年。”萧凌尘轻哼。

秦筝弯了弯唇。

萧凌尘见秦筝还笑得出来,不由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瑟叫我守城墙呀。”小道姑眨了眨眼,“反正他去打一下就回来。”

萧凌尘顿时语塞,两军主力都动了,萧瑟居然只打算打一下就跑?

真他妈是萧瑟的风格。

“敖玉那厮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大晚上的打什么打,不困吗?”秦筝学着萧瑟的模样耸了耸肩,“他是这么说哒!”

夜间作战不利,视野受限,不管是对北离还是南诀都是如此,可琅琊军却仿佛个个都发了狠一般冲锋陷阵,长蛇阵的首尾正面迎上南诀的两翼部队,蛇身中段的位置却迂回地避开,甚至一眼能望穿越巂郡的城门。

南诀打头阵的将领都困惑了,这摆的是什么阵?

夜幕中,一人执剑轻叹,“论起气势,还是小丫头的天道剑更震撼。”

剑起,龙吟。

虽不是名剑动千山,虽不是汪洋大海,但这一剑,却一剑撼地,万潮迭起。

南诀的首将只觉得前方有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随后耳边听到了一声龙吟,他第一瞬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紧接着他便看到正前方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剑光,锋芒毕露的剑啸正式那龙吟,剑影之后是一双凌厉清寒的眸。

不是幻觉!

然而,正待他做出反应,便觉得颈间一凉,世界旋转,他看到了自己喷洒着热血的脖颈,看到了身后的亲兵一脸惊恐的神情,看到了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远去。

那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什么人!”

急促的号角响起,越来越多的将士朝被冲得人仰马翻的地方聚集,却被一道无可匹敌的剑光逼退。

“发生了什么事?”在后方大营的敖玉心底有了不详的预感。

“有人单枪匹马冲阵!”

“什么人,疯了不成!”

“越巂郡城门大开,琅琊军主力正向两侧突围,他们要弃城!”

“不对,弓箭手还在城墙上,杀出来的只有骑兵,步兵仍在城下。”

“趁琅琊军的机动部队都在两翼,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直接夺取城门。”

“不行,城门大开,定有埋伏!”

营帐内一群将士吵得不可开交,敖玉眼角的阴翳已经堆积到了极点,“够了!”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敖玉拧紧了眉,他一挥手,“速派斥候查探越巂郡后城门,看看琅琊军的动向。

陈将军和庞将军分别率五千精兵从后追击琅琊轻骑,传令先遣部队,带五万人马直接攻城。”

“报!先遣部队的杨将军……被杀了。”

敖玉一愣,“什么?”

“被那个人……突然杀出来的一个人……”报信的士兵结结巴巴地说,“杀了。”

敖玉猛地直视前方,一种名为宿命的感觉袭上心头,“取我的战甲来,立刻点两千精兵,随我出战!”

失去了主将的先遣部队混乱了好一会,随着副将的高声呼喝才有一批人最先冷静下来。但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几千人和后方部队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

那一人一剑便傲然立于中央,将周围对准他的弓箭和长枪短剑视若无物,夜风吹起了他青色的披风,金相玉质,温文尔雅得不像个会出现在战场上的世家公子。

只他嘴角那抹懒散的笑意和手里那柄黄金色的长剑有些格格不入。

“大人……”有人在副将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指了指仅在前方百十步的城门,城楼上悬着的灯笼和琅琊军军旗就在风中摇晃着。

副将一咬牙,悄无声息地比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掉转马头直取城门。

萧瑟啧啧两声,摇头道:“真是不聪明。”

手中的天斩一转,剑光如龙,压根没管身后,笔直地朝背离城门的方向提剑杀去,浩瀚的威势惊得战马高抬起了前蹄,险些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去,“敖玉!”

灌注了内力的声音荡开,离得最近的南诀将士被震得口吐鲜血,萧瑟用力将天斩朝前方掷出,黄金的剑影带着毁天灭地的剑势呼啸着冲向南诀大营。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敖玉已然带人进了南诀的军阵,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一把锁链镰刀,目光炽热无比,“是他,这声音没错,就是他!萧瑟,萧楚河!他果然来了!”

话音刚落,呼啸的金龙已经冲到他眼前,旁边的亲兵想要冲上来。但还未靠近就被那道威势丝毫不减的剑气逼退,敖玉拔出镰刀挡在身前,剑尖抵上了刀身,骑在马上的他被强势的内力推落了马,整个人倒退了十余步,齿间溢血。

“太子殿下!”

敖玉握着镰刀的手被震得发软,他推开了旁人想要搀扶的手,指腹抹去唇角的血渍抬头看向剑来的方向,一袭清瘦的人影远远地站着,远到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敖玉却笑了,“萧、楚、河。”

“多年没见,还是这样没长进。”萧瑟一勾手,天斩顿时如同它去势汹汹般回到他手中,他回头看向越巂郡的城门,先锋军的副将已经带着大批人马杀到了城楼下。

城门内,八千重步兵就埋伏在城墙两侧和四处的巷道中。

但他知道,那些人都派不上用场。

城墙上亮起了一道剑光,剑影如瀑般从城门上倾泻而下,似乎将那九天银河引来了人间。

薄刃如雪,却带着浩瀚磅礴的剑意横扫而出,最先靠近城门的南诀士兵连人带马撞飞了身后的同伴,后面的人来不及止住脚步,被撞翻之后又朝后滚去,顿时溃不成军。

一袭道袍如谪仙临世,月白色的剑气缠绕在她周围,背后风云荟萃,恍若在南诀将士和越巂郡的城门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们两个一来,这仗就打得有意思了!”

策马在同南诀右翼大军厮杀的王劈川一枪挑翻了对面的骑兵,城楼上的亮光远看着就像明月坠入人间,想不忽视都难,“将士们,天子亲临,南诀惧我北离国威,趁现在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城楼的左右两侧都站满了弓箭手,正中间站着秦筝,南诀军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穿越面前的这一条鸿沟。

所有冲车和云梯一靠近城楼就会被头顶落下的剑光粉碎,投石车被拦截在了后方,根本射不到城墙上。

最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他们听到了南诀发出撤退信号。可当他们回过头,背后连一个南诀军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个执剑而立的青年和被丢下的遍地尸首,四面八方隐隐绰绰围过来的部队,挂着的不是南诀的军旗,而是北离的军旗。

“他们跑啦。”秦筝一歪头,“你们跑不了嘞。”

“弓兵听令!”薛断云在城墙上高喊,无数闪着冷光的箭矢对准了被截断在这里的几千名南诀先锋,“降者不杀!”

萧瑟一步跃上城墙,秦筝二话不说就扑到了他怀里,“你打到南诀太子啦?”

“应该是打伤了。”萧瑟摸了摸鼻子,“不然以敖玉的性子今天非跟我不死不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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