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旁坐了一会儿，回忆起刚才的对话，他又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腹摩挲着下巴，耳根有点泛红。

刚才他告诉齐木未来，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是她来租房那天看见她的时候，之后齐木未来说，她太过高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就这么高兴了吗……”爆豪胜己勾起唇笑了一声，打开了手机。

很快，他选定了几处合适的旅行地点，全部标记了起来。

等两个人都能抽出空的时候，他打算带她去那些地方。

***

所谓的“下次见面”一拖就拖了好几天。爆豪胜己再次见到齐木未来，还是在他结束任务、回事务所的路上。

齐木未来和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站在商店街的橱窗前说着什么。阳光照在少女线条秀丽的侧脸上，将她的肤色映得愈发璨白。

倏地，像是察觉到了爆豪胜己那道有些刺人的目光，齐木未来微微回头，望了过来，眼眸在光下化开一片浅淡的绿。

爆豪胜己站在商店街那头，看着她没有动。很快，齐木未来回头对同伴说了什么，转身走了过来。

“在工作吗？”走到身前，她看了看爆豪胜己身上的战斗服，对着他笑了笑。

“刚出完任务，准备回事务所一趟。”爆豪胜己回答。他的目光移向依旧站在橱窗前的几个年轻男女，很快就认出了曾经在电影院外面见过的四宫辉夜与白银御行，“你在那边看什么？”

“认识的前辈要做一个项目，需要实地考察。我是过来帮忙的。”齐木未来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前辈是我现在合作的出版社‘白夜社’的开创者，她打算增加直属出版社的新书店，所以正在挑选地址。等书店开业之后，我的书也会在那里出售。”

“唔……”爆豪胜己收回目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沉默了片刻，刚想问齐木未来有关见面的事情，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捏着手帕的手。

“给你擦擦汗。”齐木未来轻声说。她抬头看着爆豪胜己，瞳眸剔透得像宝石一样。

爆豪胜己下意识地接过了折叠好的手帕，展开来。手帕摁在额头上时，属于齐木未来的清甜香气就这样缓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自从上次说过再约见面的时间之后，齐木未来连续几天都没有再联系过他。他还没来得及给她看他做的旅行计划。

爆豪胜己张了张口，刚想问，齐木未来却先一步说了话。

“胜己，你有买过《恶龙的意志》的初版吗？”她竭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问道。

齐木未来甚至不敢直接询问他当时的事情——她害怕令她失望的回答会从他口中吐出来。到那时候，避无可避的真相会逼迫她立刻做出决定。

而像现在这样，保持着模糊的状态，她就还能说服自己，继续与他交往。

快一点——快一点想起来……齐木未来在心里这样带着哭腔催促。

少女像是为了保持最后的一点自尊般微微仰着头，努力撑着眼皮，用盈起水光的绿色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她的双唇因为紧张而抿成直线，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发凉。

一副差不多要哭出来的样子。

爆豪胜己却没有看到。他听见齐木未来的问题之后，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没有。”他声音低哑地说，“初版的很难找，我没能买到。”

齐木未来快速地低下了头。

“是这样吗……”她喃喃自语，后退了一步，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袖口。

爆豪胜己这时才将目光重新放在她的身上。他本能地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我该回去了。前辈他们都在等我……”齐木未来低声说道。她刚想转身回去，手臂却忽然被爆豪胜己拉住。

她快速调整好情绪，抬头看他。

“怎么了？”齐木未来问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爆豪胜己张了张口，下意识地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再等一会不行？”

齐木未来慢慢地回头看了站在街道对面的同伴一眼，随后，低低应了一声。

她想将手抽回去，而爆豪胜己却牢牢抓着她不放。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怪异的气氛就连路过的行人都能察觉出来。

“你还不能走……你的手帕还没拿。”爆豪胜己的喉咙干涩，半晌才又找出一个理由。

几乎是出自本能一样，他突然觉得，如果在这里让她离开，有一些东西可能会变得不一样。

少女停下了脚步，朝着他伸出手。

“那就把手帕还给我吧。”她轻声说。

“但是我已经用过了。”爆豪胜己捏紧了手帕，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