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菜要咸鱼(97)
紧接着天旋地转,赫尔嘉的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五脏六腑像是被压缩了一般痛苦。这感觉她十分熟悉,是令人讨厌的幻影移形。
“呕——”
穿着校袍的少女双脚刚落地,便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她用袖口擦了擦嘴,“校长,我们下次幻影移形的时候能不能先提前打个招呼,让我做好疯狂转圈圈的准备?”
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后背,和蔼地说:“抱歉,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很棒,当年你还不是夸这个酷毙了。”
“那是以前,校长。”
赫尔嘉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身体的肌肉突然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四面都是干枯树木,没有一丝风吹草动,静谧得阴森可怖。她不禁往邓布利多身边靠近了一步,寒气从脚向上爬升,令她哆嗦了几下。
“这是哪儿?教授?”
“你一直想来的维克多谷,我们现在在谷底的一片森林里。”邓布利多提起长袍平静地向前走去。
赫尔嘉立刻跟了上去,看着周围毫无生机的景象,她暗暗庆幸当初没有独自偷偷往这儿跑。实在是太古怪了,明明已经快开春了,脚下的枯草依旧死气沉沉,都没有一丁点儿新草发芽的痕迹。他们又穿过了一片怪诞的树林,所有的树干卷曲方向都是对准南方,渐渐地赫尔嘉觉得有些胸闷。
【到这儿来——】
“什么?”赫尔嘉听到了一道空灵的女声,心惊胆战地回头望去。
“怎么了孩子?”邓布利多拉住她的手臂。
“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不,没有,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非常安静。”邓布利多粗粗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天暗得比较快,我们得加快脚步,得赶上霍格沃茨的晚饭。”
“哦,好吧,可能是我心理作用。”赫尔嘉吸吸鼻子,往后又看了一眼,除了树还是树。
她继续跟着校长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时不时踩断了地上的干树枝,清脆的咔擦声在这片寂静下显得特别响亮,赫尔嘉的被吓得一惊一乍的。
【走过头了——】
这次的声音来自头顶,而且是沙哑的男声。
赫尔嘉倒抽一口冷气,屈身轻声问道:“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转身回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您刚才有说话吗?”赫尔嘉的眼珠子左一下右一下,“我是问您刚才有说什么‘走过头’这样的话吗?”
次了。
邓布利多开始警惕起来,“是什么样的声音?”
“就是那种老头的,还带点回音——比您的再低一点。”
【你看起来比那个老家伙好吃点……】
“对对对,就这种声音——等等,您听到了吗?他说我比你好吃——”赫尔嘉抱头惊呼,“天!他要吃我!”
邓布利多突然用力把她拽到背后,表情凝重地盯着地面,“魔杖准备,赫尔嘉小姐。”
枯草间沙沙作响,四面八方稀稀疏疏骚动。赫尔嘉拿着魔杖对准草地,顷刻间肩头一沉,她的余光瞟到了有长长的东西立在那里扭动,于是机械地将脖子扭了过去……
一条有着深蓝色鳞片的鸟头,吐出黑色的蛇信子,在她的脸上滑过,凉飕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嘿,姑娘!要和我共进最后的晚餐吗?】
第75章 另一片森林 罗杰
鸟蛇细小紧密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光芒,细长的瞳孔由黑到红,它直立着身子前后浮动。赫尔嘉脸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却不敢吱声,屏住呼吸,握住魔杖的手凸显青筋。她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否还在她身后,背上忽然一凉令她感到不安。
四周渐渐变暗,黑色以波涛噬人的速度笼罩这片森林,赫尔嘉像个木头人般僵硬地与肩上的鸟蛇对峙,心脏已然腾到了嗓子眼,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那么,我就——开动了!”鸟蛇突然张开尖嘴,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下一秒它就瞬间向前冲,绿色带毒的口水拉长成丝,颇有一击毙命的架势。
危险即将来临,赫尔嘉眼疾手快,灵敏地侧头躲过一次撞击,反手将肩上的鸟蛇拍了出去,属于冷血动物独特冰凉的手感,使她的鸡皮疙瘩布满了整个手臂。
“邓布利多教授!”她嘶喊着立刻转身寻找校长的位置,然而不幸的是,回应她的是数十条放大了十倍体积鸟头蛇身兽从四面八方爬过来。她胸口一闷,全身颤抖,震惊地看着中间一条叼着半截灰袍身子的猛兽……
“梅林……”
红色的鲜血从那张大嘴里浓稠得流到地面上,凝成黑色的硬块化为泥土,本该枯萎的草地慢慢长成绿色,草丛之间开出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红花朵。
看着疑似邓布利多的半截身子,愤怒代替了恐惧,赫尔嘉攥紧双拳,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些大蛇,胸口开始发热发烫,好像有一股火气想要迸发而出。
“这姑娘急了——”妖娆的女声从左边那条有着白眉的鸟蛇嘴里发出,她昂起下巴高高在上地注视着下面的女孩,打趣般说道,“你应该再逼/真/血/腥一点,豪斯特。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怕。”
“别命令我!克劳尔。”叼着血淋淋尸体的鸟蛇,眉心是有一块黑色的宝石,脸上略显沧桑,左眼下方有一道伤疤,“我知道该怎么做,赶紧把她打晕扔——”
“嘿!豪斯特叔叔!为什么不吃?我们多久没进人/肉了!”体型稍小的鸟蛇不满地说,它吐出了蛇信子,朝着赫尔嘉流口水。
“闭嘴!科莱恩!信不信我让你连小牛肉都吃不上!”那条叫克劳尔的雌性鸟蛇生气地抬起尾巴向科莱恩的头锤去。年轻的鸟蛇被打在了地上,它狼狈地直起身子,脸上擦出了伤。
“妈的!为什么又打我!”它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可真是个笨蛋!科莱恩!”
“哈哈哈——”
“看不出她是巫师吗?蠢东西!”
后面的鸟蛇纷纷嘲笑着被教训的科莱恩。
“我刚才蹭到她的脸了,她的血甜丝丝的,好喝的很!”它继续说,“反正她已经沾到我的口水了,马上就会腐烂,要不我们加个餐?”
赫尔嘉眉头一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掌上确实沾了血,但是没有任何不适,皮肤也没溃烂的前兆。
“这是一般的蛇毒?”她不屑地说,“我可一点感觉都没有。”
听到少女地插话,豪斯特眯起眼睛,机警地看着下面的女巫,试探道:“你听得懂我们的话?”
赫尔嘉席地而坐,仰起头笑着说:“没错,所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们也不会攻击巫师。要不这样吧,不用麻烦你们把我打晕了,直接带我出去……哦对了,顺便问一下啊,这儿以前有银杏林吗?”
豪斯特与克劳尔怔了怔,白眉皱起,飞快探下身子,怼着赫尔嘉的脸,仔细观察,然后恶狠狠地用另一种粗犷的声音威胁道:“你从哪里知道的银杏林!快说!不然就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少女不顾死亡威胁,暗自冷静地分析着。这条母鸟蛇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和祖宅有所关联。她在这一刻找到了希望,镇定地回道:“安娜·汤普森·沙菲克。”
“你——”豪斯特顿一下,头上的黑宝石又变成了粉红色,它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你是安娜的女儿!”
“她是沙菲克!”
“绝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死光了——好吧,我闭嘴。”
“哦,老天!安娜的女儿还活着!”
“是的,是的。”赫尔嘉无语地看着这群叽叽喳喳小蛇们,“那么现在你们能告诉我祖宅往哪走吗?”
“……”提到祖宅,鸟蛇群陷入了一片沉默,还有几只垂头丧气,克劳尔的目光忧伤,深深叹了一口气。领头的豪斯特神情凝重,粉宝石变回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