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宝玉,肚子里积了半肺叶的气,送东西的小丫头又不是贴身侍候的,斗笠一时戴不进去,便惹了宝玉斥责。
“罢罢,好蠢的东西,让我自己戴。”
“啧~”收拾好自己的黛玉拉着春纤的手,一脸欣慰,“在我身边时间长了,你倒是越发心灵手巧了。”
黛玉本来就敏感,之前还闹了那么一场,这会儿宝玉一脸不耐烦的说丫头,就叫黛玉多心了,以为宝玉在借着丫头骂她。
宝玉: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内味呢?
“扑哧。”宝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小兄妹折腾,听到黛玉这话,忍不住的笑喷出来。
这林丫头,怎么就这么贫呢。
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的话都说得这么活泼灵动。
宝玉也不是蠢的,见宝钗笑出声,便知道黛玉这话不是他想多了。仔细想了一下黛玉这话以及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当即脸色都变了。
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这么猛烈不间断的人参攻击,宝玉被人参补大发了,直接恼了。恨恨的躲了躲脚,也不跟黛玉一起回荣庆堂了,直接自己走了。
薛姨妈本来还想打发两个媳妇跟着送他们兄妹离开,见宝玉走了,连忙唤人跟着去。“下着雪呢,慢着点,不妨再摔了。”
黛玉见真将宝玉惹毛了,朝春纤吐了吐舌头,又讪笑的跟薛姨妈与宝钗打了声招呼,也追着宝玉走了。
“我也没多过份,是吧?”回去的路上,黛玉还小声问春纤,“有本事就怼回来嘛,做什么说走就走。”
“你说的都对。”起风了,一说话就往肚子里灌风,春纤不叫黛玉多说,敷衍了两句,就催着她快些往回走。
肚子里灌了凉风,容易肚子疼。再喝点热水吧,还容易放屁。
噼里啪啦的,好不尴尬。
╮(╯╰)╭
想到灌凉风的后果,黛玉也不说话了,直紧抿着唇,低着头跟着春纤一路往回赶。
回了荣庆堂,就听见宝玉在自己房间发脾气。黛玉懒得理他,朝宝玉的房间努了努嘴,“就知道跟丫头撒威风。”说完就带着春纤往小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猛的站住脚,转头对春纤道,“你去看看,别叫宝玉做得太过份。”
到底是她将人惹炸毛的。
春纤本不愿意过去,见黛玉眼巴巴瞧过来,只得接过黛玉递过来的手炉,往宝玉的房间去了。
前儿黛玉跟春纤说,她最近每每看到宝玉就觉得心中委屈,眼眶发酸。她怀疑是去年这个时候入京受的委屈这会儿又发酵了出来。
黛玉这番话一说完,春纤就打了好几个冷颤。
一边嘴上无比肯定黛玉这种状态就是当初入府时被宝玉那一身大红和碧纱橱的经历刺激的发酵反应,一边在心里担忧起林如海来了。
那位可千万别像原著一样撒手人寰呀。
原著中的黛玉那是动不动的就哭一场,心中感受到委屈了,那就更有理由哭了。可现在的黛玉...她能将人生生气哭,还美其名曰给自己讨公道。
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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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春纤自己掀了门帘走进宝玉的房间,正好见宝玉和晴雯正在吵嘴,一时愣住了。
都气到跟晴雯发火的地步了吗?
妹纸,你瞧瞧你都把老实人气成啥德行了。
心下在咆哮,在玩命呼唤黛玉的春纤一进来就得了宝玉,晴雯以及一屋子人的注意力。宝玉一看春纤就想到了黛玉,脸上更是青黑一片。
宝玉有些迁怒的问春纤:“你来做什么?”
“二爷在梨香院多吃了几杯酒,我们姑娘担心二爷头疼,明早上不了学,老太太和太太再担心。特意叫我过来跟袭人姐姐说一声,好歹弄碗醒酒汤吃。”春纤说话时看了一眼袭人,又转头对宝玉笑道,“到底是嫡嫡亲的兄妹,平日里拌个嘴,闹一场,到真格的时候还是旁人比不得的血脉亲人。”
“我说这人怎么一回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来是吃醉了酒,拿我撒酒疯呢。”晴雯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扭着腰进了里间。
袭人见晴雯这样,只摇了摇头,转头吩咐屋里的小丫头去灶上要碗醒酒汤,事毕才笑着对春纤道:“好妹妹,多谢你跑这一趟。也替我们二爷谢谢林姑娘惦记。”
“都是自家兄妹,我们姑娘再不计较这些的。”说完,见宝玉半天也不说话,春纤也没再多嘴多舌,只道了声晚,便退了出去。
回了小院,将宝玉房里的事跟黛玉说了一回,因觉得这事算过了,主仆几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因今日不是春纤值夜,给黛玉松了头发,她便回房休息了。回到房间,春纤喝了一碗药膳汤,又坐在床边泡了一回热水脚,这才歇下不提。
来这的前那两年遭了不少罪,春纤有能力后自己去外面的药铺看过老郎中。那老郎中听说春纤怕之前的事将来落了病根,还笑春纤人不大,想的到长远。
给开了药膳汤的方子后,春纤又按着方子抓了药以及其他材料,回家煮了整整三十碗的量,全都放在交易平台里,每天晚上喝一碗。
泡脚的热水里更是放了用纱布装的药材包,每晚泡上半个时辰,舒筋解疲,养身健体。
哪怕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也要对自己更好些。
翌日,简单的洗漱一回,吃了一个鸡蛋,一杯加了杏仁红枣等物煮出来的牛奶后,春纤又吃了半个苹果清口后便去上工了。
还没到小院,春纤便听说昨夜宝玉房里又闹了一阵。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到底没出什么事。
“......也不知怎的一点就炸了,差点因着一杯茶就撵了茜雪出去。后来还是袭人将人劝了下来。茜雪委屈的哭了大半夜。今早一起来,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说话的小丫头撇了撇嘴,对宝玉拿丫头撒酒疯的事很是不满。
春纤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也不算是单纯的撒酒疯,还有被黛玉怼出来的火气呢。
虽然觉得这事原著中就有发生,但黛玉横插了一杠子进来,凭白无故惹了一身腥。
别了那丫头,春纤接着往小跑走。只刚进了小院,就看到紫鹃抱着个小包袱往外走。不禁问道,“姐姐去哪?”
这个时辰不侍候黛玉起床,却要往外走,也怪不得春纤好奇。
“还不是小丫头多嘴,在廊下闲聊叫姑娘知道了宝玉昨夜发落茜雪的事儿。”紫鹃回身朝屋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是给茜雪那丫头的,顺便去跟老太太请个假,今儿就不过去请安了。”
何止是不过去请安,黛玉正气得叫人收拾东西回家呢。
说宝玉发落茜雪就是给她看呢,这是硬生生一巴掌打她脸上了。她不回家还赖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人扫地出去吗?
春纤:妹纸,你差不多点就行了,你这样叫我想起了倒打一耙的史湘云。
说起史湘云,春纤到又想起件事来,“快别折腾了,听人说东府的尤大奶奶和小蓉大奶奶昨儿来府里请府上这一大家子去那边赏梅呢。听说昨儿下晌,宝玉还跟老太太说要接了史大姑娘来府里小住一阵子。”
“云儿要来了?”黛玉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一脸疑问的问春纤,“什么时候的事?”
“午膳前就应该能到了。”上前拉着黛玉坐回梳妆台前,春纤一边给黛玉梳头,一边说这个史湘云,“那丫头精着呢,别着了她的道。”
“我早就发现你不喜欢她,到底是因着什么事你也不说。”黛玉对史湘云的印象其实挺好的。
觉得她开朗大气,玩的开。
而且史湘云的身世也叫黛玉同情之余,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我不过白嘱咐你一句,是好是歹自己慢慢品吧。”有些事情还没发生,还有事情虽然已经发生了,但春纤却不想落井下石的说太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