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中间商(23)

这日子太难了。

见黛玉回来了,春纤连忙丢下手里的针线,快走两步做势掀起里间的帘子。春纤掀帘子的时候,一上午都没从里间出来的王嬷嬷和雪雁也听到了声音,起身走到里间入口处。

扫了一眼小榻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裙,春纤对这二人一上午都干了什么,心里瞬间有了数。

“妹妹回来了?”黛玉回来,自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丫头们的问好声,直接唤醒了发呆中的宝玉。

宝玉一见黛玉,直接拿着手中的络子,笑着迎了上去。

“宝哥哥。”声音淡淡的问了声好,黛玉便越过宝玉回里间。

“好妹妹,这个送你。”宝玉仿佛没看出黛玉的冷淡追着黛玉进了里间,紫鹃刚给黛玉脱下斗篷,雪雁连热茶都没端过来呢,宝玉就捧着络子凑了上去。

宝玉打的络子比春纤强多了,但在黛玉这种自小看惯好东西的人眼里,那真没啥可看性。

嫌弃的扫了两眼,黛玉都没伸手接过来,只问这东西哪来的。

宝玉被宠惯了,向来不怎么看人脸色。见黛玉问,直接骄傲的说是他自己打的。

然后黛玉接茶杯的手就顿住了。

她缓慢的抬起头,看一眼宝玉,再看一眼宝玉手里的络子,声音都不似方才那么清冷脆嫩,“你,你打的?”

宝玉一见黛玉那震惊的小模样就升起一股子骄傲来,挺了挺小胸脯,重重的点头,“打的不好,妹妹将就看吧。”虽是谦虚之语,但语气中却满满都是自信得意。

黛玉“”

这是打的好不好的问题吗?

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春纤来了碧纱橱,我都学坏了。

黛玉呵呵,碧纱橱不背这个锅。

第二十四章

母亲曾说过外祖母家与别处不同,如今她算是知道这个不同都不同在哪里了。

家里的姑娘们需要上学读书,正经应该读书的哥儿却留在房间里打络子做绣活这规矩确实与众不同了些。

黛玉多思敏感,却不似春纤那种喜欢腹诽的性子,但此时此刻,黛玉却在心里不停的刷着一句话

我的外家真奇葩呀,真奇葩!!!!!

真奇葩呀,真奇葩!!!!!

真奇葩呀,真奇葩!!!!!

“既是二哥哥的心头好,妹妹便不夺人所爱了。”做了一个深呼吸,黛玉才找到语言,只是声音都有些飘忽了。

“妹妹无需与我客气,喜欢只管拿去。赶明儿我给妹妹打更好的来。”

抽了抽嘴角,黛玉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却还是接过宝玉递过来的络子。先是谢了宝玉一回,然后又问道“二哥哥今儿都做什么了?”

本来不想问的,但黛玉实在太好奇她和三春上课的这段时间里,宝玉都干了什么。总不会就打了这么个粗糙的络子吧。

是的,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事实。

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咱们这位宝二爷就用他那比金子还宝贵的时间打了个络子。

听到宝玉的回答,黛玉彻底的沉默了。

春纤站在黛玉对面,眼底全是笑意。

姑娘们读书,小爷们绣花打络子。

果然,这本书的设定应该放在女尊那一列里。

荣国府这边的女学上课时间比较人性化。它不会在临近午膳的时候才下课,而是会提前半个时辰下课,好方便这些大家贵女们午膳前有时间出恭更衣。

三春回了自己房间便可以自在更衣出恭,而黛玉这里却因是和宝玉合住,不便极了。

好在紫鹃靠谱,看了一眼时辰,便撵了宝玉出去。宝玉临出内间时还笑得一脸可爱的叮嘱黛玉慢着些,他等她。

黛玉“”

本就多愁善感的黛玉又因着这点不自在红了眼眶,也叫春纤再一次感叹这位的眼泪真是天上带下来的。

出恭后,又重新换上一套衣裙,早起梳的头发也要适当的调整一下。春纤小心的侍候黛玉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时,视线还落在黛玉一直戴在头上的独珠簪子。

细长的簪身上镶嵌着一颗白色浑圆的珠子。

珠子虽不大但看起来就非常的有质感,银子的簪身也不是光滑的,它上面暗刻了花纹,而且摸起来质地也比旁的银质簪子要硬上许多,不像是空心的。

黛玉去用午膳的时候,春纤也去用了午饭。

吃过饭,先回自己房间漱口,又换了件背心这才重新回了碧纱橱。

看到春纤又进了碧纱橱,分到黛玉房里的那几个三等丫头都是又嫉妒又羡慕。

若春纤呆的地方是黛玉的碧纱橱里间,那她们还可以跟春纤说说,叫她别吃独食,也轮换着让她们进去暖和暖和,主子跟前露个面。可问题是春纤进了碧纱橱,呆的却是宝玉的外间那是凭本事的呆的地方。因为早先她们也学着春纤呆在碧纱橱外间来着,只是不用一刻钟就被宝玉房里的大丫头撵了出来。

所以这些人哪怕羡慕嫉妒在心头,也都没话说出口。

吃过午膳,主子们照例闲谈几句,之后便各自散去回房午睡。回了碧纱橱,黛玉还在感叹住的不舒心时,让她更不舒心的事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侍候完黛玉卸妆后,紫鹃便回自己房间休息。她昨夜值夜,今儿中午便留雪雁侍候了。

房里没二等丫头,三等丫头除了春纤外,都没进屋子。王嬷嬷屏退春纤后,便跪在黛玉跟前说起银票丢失的事。一脸的自责和忏悔,不知情的人,或者从没将自己奶娘想的太坏的黛玉不愿意怀疑王嬷嬷的那套说词。

她都有写错字的时候,奶娘有些许失误也是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银票没了,手头便有些紧。

黛玉是贾敏管家时的旁听生,此时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饰匣子,直接从里面捡了块压裙脚的玉佩,叫王嬷嬷拿去换些银钱进来。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回黛玉的首饰匣子了。

贾敏孝期,黛玉要服丧。孝女服丧古来便有一定的规制。日常只着素衣,戴银饰或是珠玉一类颜色素雅的物件。像是鲜艳衣裙,金饰等物更不能穿戴。

虽然林如海将黛玉送到京都,意为教养抚育,但黛玉却未必真心想来,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也不认为自己能在外家呆多久。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样子,小住一阵也就是了。所以在这种心态下,黛玉这次带进京城的首饰,除了几样精致小巧,样式不俗的珠玉银饰外,也就一两块压裙佩。

这会儿需要用钱了,才发现自己的行李里竟没带半分。

其实,这也怪不得黛玉这时才想起来。

她是林家独苗,想要什么还不等她张嘴呢,便已经有人巴巴的送到眼前。阖家上下,便是亏了林如海,贾敏都不会叫人亏了自己的亲骨肉。

毕竟男人共享生物,女儿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因贾敏对女儿的溺爱和心宠,黛玉从来不缺花销,她的小库房里更是金银珠翠,各色摆件玩物多不胜数。加之不用黛玉出手,她身边的丫头下人,就时常被敲打赏赐。一来二去的,黛玉压根就没有花销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进京都,虽然行李是按着黛玉的要求一切从简,但她身边一个贴身掌事的大丫头都没跟来,贾敏给她置办的贵重首饰也一件未戴,如此从简却又可见一斑了。

也不知道她再回到扬州时,那些东西还在不在了。

下晌,黛玉午睡醒来。紫鹃带着雪雁,又领着她们房里的小丫头去各处送江南土仪,王嬷嬷拿着黛玉的压裙佩出府换钱。黛玉嫌屋里小,便不叫丫头侍候,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里看书。

一直呆在外间的春纤一个荷包做了一小半,看了一眼荷包上的针脚,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收拾自己的针线笸箩,说了一句,“我给姑娘倒茶去。”便躲羞似的进了里间。

袭人和晴雯看了一眼春纤,都好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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