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结界……

迹部景吾想起了那场关东大会决赛时发生的事情，不由深深看了一眼看似是在接受保护，实则却是在保护着他们的青年。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

清水红叶在挡下盔甲大将的攻击时，用余光向后面瞟了一眼，眼尾扬了起来：“看来你的这个计划也失败了。”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清水红叶的对手，就想要用那群人类来作为威胁，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之中其实有两个他惹不起的角色。

看着源博雅站在结界的保护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消灭掉那些受到自己操控的黄泉干尸，盔甲大将身上的怨气也就越重。

他用双手持刀，狠狠的向清水红叶砍下去，力道要比先前沉重得多，动作也要迅速了不少。

盔甲大将想要把清水红叶逼退到那些起伏尘土的黑色粉尘之中，却总是被她灵巧的避开，掌中的桧扇为刀，用力一挥，划破了他胸前的铠甲。

“可恶的织田信长！”他愤愤道。

“你叫我织田信长。”

清水红叶接过了话，身体轻巧地向后一跃，与他拉开了距离：“那么你又是谁呢？”

她的视线从他身上那些像是拼凑起来铠甲上面扫过，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图案。

“今川、浅井、武田……”

她将桧扇一合，扇尖如刀一般指向了对方：“你究竟是谁呢？”

“我…我是……”

这样的问话令盔甲大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的记忆，那都是属于不同的人的。

火光、鲜血、拼杀、呐喊，一幕又一幕，通过不同眼睛所看到的画面，最终是凝聚在了一面旗帜的家纹之上。

——五瓣木瓜纹，那是象征着织田家的木瓜旗！

“我是……”

“你是那些丧生在战场之上亡魂的怨念的集合体。”

清水红叶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为他解答了这个真相。

他是那些对织田家和织田信长抱着仇恨和怨念死去的人的怨气的集合体，从一开始她就是知道的。

“所以，你并没有找错复仇的对象。”

清水红叶看着那个从怨恨之中诞生，甚至从黄泉之中爬上来的家伙，眼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我佩服你的坚持和勇气，几百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能找到我。”

“但是成王败寇，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在那个乱世，不是吞噬别人，就是被别人所吞没。

织田信长当然是选择前者的。

就算是再给清水红叶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然是会这么做。

“所以要复仇，那就光明正大的来吧！”

她给予这些对自己抱着怨恨的灵魂尊重，但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从刚才到现在，清水红叶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这个盔甲大将的所有情况，所以她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喘息时间。

清水红叶第一次主动的攻了上去，利落的身手和狠辣的招式比起刚才来说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那个盔甲大将根本就无从招架，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却没有任何想要逃走的意思。

他是诞生在怨念之中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妖物，现在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全力的与仇恨的对象一战。

战胜了大仇得报，战败了……

那么，就永远的消失。

他仿佛找到了清水红叶的破绽，狂笑着用刀向她的胸口刺下去，却没有任何刀.刺.入.肉.体的手感，反而是觉得颈上有些发痒。

已经破损了的手甲抬起来想要去抓挠，摸到的却是一个粗糙的平面。

那颗脑袋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就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清水红叶的身上。

他看到清水红叶，还看到了背对她站在身后已经没有了脑袋的躯干。

四周弥漫着的雾气渐渐消散了，他看到了挂在天上不算灿烂，却格外闭眼的太阳。

是他输了。

“就这么安息吧。”

这种话，织田信长那个魔王可从来都不会说。

是他听错了吧。

在意识消散之前，盔甲大将这么想着，听到了一阵缓慢接近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原地，与那些干尸一样，化成了黑色的灰土。

清水红叶弯下了腰，从黑色的土里捡起了一颗眼球大小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玩意。

拿在手里看的同时，把手上沾染的那些污秽全部都驱除了出去。

她不是高天原的神明，这种东西对她的影响远远要比对源博雅要小得多。

“帮忙收拾现场吧。”

地上的那些土不能留在这里，源博雅二话不说就开始低头干了起来。

清水红叶却懒得动手，偏头向另一边看了过去，看到站在那里的少女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一早就知道她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