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番外(11)

作者: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黛玉莞尔一笑,低头吃茶,宝玉却从身后拿出那只木盒。

“林妹妹,常姐姐,昨儿晚上来家里的那人,你们猜猜是谁?”

妙玉噤住了,忙垂眼抿了一口茶汤。黛玉轻轻摇了摇头,“这如何猜得出来。”

宝玉有些得意的笑,“说来你们不信,是十三爷呢!他亲自到我们府上,便是为了帮太子爷送新年贺礼。”

妙玉心里头舒了口气,原来那人是老十三,雍正最信赖的好兄弟,当皇子那会虽然倒霉了点,后来可是成了铁帽子王啊,雍正心中世间少有的大完人。

黛玉哦了声,很无谓的语调,“皇子阿哥又怎样。”

宝玉笑着摇了摇头,“好妹妹,你可听过户部陈大人写过首诗,天人眉宇见王初了,说的便是他啊!我先前只道是那些臣子溜须拍马,昨儿亲见,才知此诗所言丝毫不假……十三爷当真神仙一样,才貌双全,风流潇洒,加上万岁爷疼爱,真是前途无量,说句痴话……我竟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

这话说的,妙玉和黛玉都掩面笑了。难得见到宝玉这般称赞他人,黛玉便朝他手中的檀木盒子扬了扬眉头,“如此看来,这盒中物便是那新年贺礼之一了?”

宝玉连忙摆手,“太子爷送的东西都送到老爷那里去了,这一件是十三爷亲自赏与我的,”他将盒盖儿打开给黛玉和妙玉过目,“我只想着,我这样的,别玷污了这好东西,还不如送来给林妹妹雅玩。”

妙玉和黛玉睁大眼仔细端详,只见那盒中放着一串鹡鸰香念珠,结牌雕工精致,鹡鸰羽翠绿耀眼,散发淡淡香气,非世间凡俗之物。

黛玉只看了一眼,面露淡淡嫌弃之色,“这是什么臭男人带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它。”

宝玉有些尴尬,眼儿一转,看向妙玉。

妙玉眼睛发亮,她认出这串鹡鸰香念珠了,曾列在故宫博物院的藏品里,也在《红楼梦》原著里读到过,只是没想到二者竟是同一个,于是笑了笑道:“妹妹,这是个好东西,况且是宝二爷亲自留给你的,多少也是份心意。”

宝玉双手捧着那串念珠,连连点头。

“我先前听说这位十三爷的,”黛玉蹙着眉头,轻轻转动手中葵口碗,琥珀色的茶汤泛出光华,“那会在扬州,我便听得父亲和家师闲聊,都说那些京中女子见过十三爷真容的,无不心仪于他,我若是戴了他的东西,叫旁人看见了,像什么话呀!”

宝玉愣住了,他显然没想过这些,可送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那双捧着念珠的手停在空中,往黛玉手里硬塞也不是,收回木盒也不是。

他咬了咬下唇,半是求助地看向妙玉,“……今儿是年节,我原不该空手登门的,如果常姐姐不嫌弃,不如请姐姐收下吧。”

妙玉不太计较这些,因想着不让宝玉难堪,又能得一个值钱物件,便笑着双手接了,“二爷这么说,我便不客气了。”

宝玉欣然地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忽而听见屋外窗下,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有人发出了一连串“哎哟哟”的叫嚷。

三人吃了一惊,放下茶碗去看,绿杯头一个冲出去,隔着窗大惊失色道:“好像是环哥儿!怎么摔倒在这里了!”

第9章

摔在地上的不过是个半大的男孩子,两个眼睛像活猴儿似的,东溜溜,西看看,是那个宝玉同父异母的弟弟,赵姨娘养的顽劣小子!

妙玉绕到门边上站着瞧,那倒在窗下的正是贾环,大约是躲在墙根子下面偷听呢,一个没留神,踩到了冻得硬邦邦的雪泥,此时贾环怒气冲冲地朝绿杯叫嚷:“你这个没眼色的,还不快扶我起来!”

绿杯哪里从没受过这样的语气,当下有点儿委屈,但还是默不作声地和金嬷嬷一起将贾环搀起来。

贾环站稳了,看一眼妙玉身后的宝玉和黛玉,个个神彩飘逸、秀色夺人,心头有些不自在,一腔子无名业火泼向绿杯:“什么环哥儿,你也配这样叫我?我是环三爷!”

妙玉有些生气,打狗还看主人呢!这贾环看上去长得委琐,举止更是荒疏无礼,登时将绿杯拉到身后,眉头一拧,冷冷对贾环道:“好啊!环三爷是宝二爷的弟弟,绿杯是我家妹妹,我到你家做客,绿杯比你年岁大,唤你一声哥儿有何不妥?怎么着,你家里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教了?”

贾环瞪着眼,讷讷往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了,张口磨叽了半天,方梗着脖子来了一句:“你们叫我哥儿,却叫他宝玉二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方才我都看见了,你还收了宝玉的东西!”

说罢,鼻孔里狠狠出了口气,扭过头便撂腿撂脚地跑了。

绿杯叹了口气,拉着妙玉的衣袖,“姑娘为我出气不值当,阖府上下都知道,这环哥儿跟个猢狲似的,不知道在墙根子底下偷看了多久,就这么跑开了,凭他那张嘴,不知要怎么编排姑娘呢!”

宝玉一听,也急了:“我这就去跟老太太、太太解释,那鹡鸰串是我真心实意要送给常姐姐礼佛用的!”

黛玉绞着帕子站在最后面,心头也有些难过,若不是她先前不愿收,使得宝玉转赠妙玉,也不会引出后面这一连串来。

妙玉反倒笑了,朝宝玉摆了摆手,“不用去,闹到太太跟前又如何,我心里自有主意。”又拽了拽黛玉的袖子,“千万别过意不去,我就是喜欢那串珠子,何苦想那样多,不如站在外头晒晒太阳。”

边说边拉着黛玉踱步出去。霾了大半日,快到黄昏时分,檐下竟挂了点金灿灿的暖阳,叮在大毛背心上,哄得暖洋洋的,三人便将诸事抛下心头,脸上都漫出了悠然的笑意。

“……妙玉这个东西,是真真讨人嫌,他一日家捏酸,见了宝玉就眉开眼笑了,我若见了他,他从不拿正眼瞧我一瞧!”贾环将门一摔,气冲冲地往炕上一坐,便往他生母赵姨娘的怀里扭。

赵姨娘放下手中绣活,双手捧着贾环的脸蛋一揉,“那个小尼姑妙玉?竟欺负到我们环哥儿头上了?”

贾环猴屁股脸蛋一红,将头埋得更深了,“她!她怎么敢欺负我!我哪里能叫她欺负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讨人嫌的样子!”

他歪了歪,坐直了身子,凑到赵姨娘跟前咬耳朵,“我方才打妙玉窗下过,便瞧见宝玉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给林姑娘,林姑娘不想要,那妙玉竟腆着脸自己收下了,瞧她看宝玉那眼神,啧啧!散着光呢!指不定心里头怎么盘算着给宝玉做妾呢!”

“环哥儿!”这话触及赵姨娘痛处,脸色一下子垮下来。

“唉哟!我说错话了!”贾环立马认怂,顺便卖了个惨,“姨娘看看我,可恶那妙玉发现我在屋外,偏叫她丫头出来吓唬我,我没留神,跌了一跤,幸亏今儿还冷着,我穿的厚,没摔疼,但年下新换上的灰鼠皮羽毛大氅都给弄成这样了!”

他站起身来,向赵姨娘展示脏污的外衣下摆。赵姨娘眉头拧住,更心疼了,忙将贾环按在怀里哭道:“这妙玉是真可恶!往日里装得清高,对我不加正眼倒也罢了,她这样对你,还不是因你命苦,没托生在太太肚子里,擎等着吧,我明儿就去找太太!”

大年初一一家子忙着进宫领宴,向来是不摆酒的,但自大年初二起,贾府上下便要张罗起请人吃年饭来。

这些人里头,王夫人与凤姐是最最忙碌的,因亲友络绎不绝,四处厅上院内皆要打点戏酒。好容易得了片刻空闲,两人方偷偷在后头小花厅里坐了,布了些茶点糕果,唤了两个最会使力的丫头进来按肩捶腿。

王夫人这几日浑身上下都不痛快,那按肩的丫头心灵手巧,对着她颈下酸痛处微微发力,王夫人只觉无比松快,舒坦得双目微阖,仿佛卸了好大一块石头下来。转念又想到自己亲闺女当年在那深宫里做小伏低,是不是也从给旁人按肩开始伺候,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心头有些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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