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番外(34)

作者: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风吹过来,少女抬眼看头上的杏花树枝,于是一整个院子的叶子都倒映在她眼中,带了点幽异的绿,又一阵风吹过来,她方伸出一双手,拂去书页上的落花,光柔而安定。

胤祥怔住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不同于满族女人的美丽。

他看得呆了,以至于一整天都心神荡漾。好在这日万岁爷忙于带着大臣和太子体察民情,周知吏治,并没怎么留意自己正值青春的十三子。

等到了接风晚宴上,那从小便把他视为亲弟弟一般的胤禛颇为担忧地问:“老十三,今儿着了什么魔?怎地魂不守舍的?”

胤祥摇了摇头,“昨夜没睡好罢了。”看四下无人,又凑到四哥耳边低声问:“四哥可知道隔壁院子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胤禛瞥了他一眼,“好像是苏州知府常文韬的私宅,怎么了?”

胤祥到底年少,当着四哥的面,心里头更是放不下包袱,“我今儿起得早,看见隔壁院子里有个小丫头在荡秋千。”

胤禛这会二十好几了,房里已有了两位侧福晋,看看幼弟这情窦初开的模样,立马懂了,笑道:“你放心,我明儿就去托人打听打听常知府家中有几位千金。”

皇子想知道个事再容易不过了,何况人人皆知常文韬老爷家里有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当晚消息就递到了胤禛耳边。等到了夜里放帐子时,胤禛将一张纸条塞到坐在雕花竹窗下的胤祥手里,笑着叮嘱道:“自己看吧,我先睡了。”

胤祥手心里出了汗,将折成豆腐干大小的纸条慢慢展开来,对着案上的豆火细看。

原来那少女正是常文韬家的千金,家里只有她一个姑娘,又是正妻所出,颇得宠爱,当地人都称她“常大姑娘”。

这位常大姑娘也算是姑苏的稀奇人物了,年前失足落了水,救上来后差点没挺过去,等养好之后,性情也像变了个人一样,好读书,好问问题,更好同人争辩,又是常说出一些惊世之语,懂得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胤祥匆匆看完,怡然一笑,心头更添了几分好奇,这一夜翻来覆去地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又推开窗往隔壁院子张望,只是那少女却像一现的昙花,不再出现了。

他倒也不气馁,守在竹窗边观望了数回,却始终未能再见到那常姑娘天真而顽劣的身影,直到端午龙舟竞渡那日——

常姑娘竟出手相助,将他一条脱臼的胳膊给接上了!

第28章

内务府派人递吉日单子和礼品单子到兆佳府,尚书大人和郑夫人浏览一遍,自然没什么意见。钦天监挑来选去,最后在上半年里选出了两个日子——四月初十日行订婚礼,五月初三日行成婚礼。接下来送聘礼、行初订礼筳宴等诸事便都由内务府牵头,兆佳府不必操心,只需等到吉日吉时,送妙玉出门便可以了。

旨意下来的时候,绿杯惶然地看她家姑娘,“哪有这么赶的,掐指头一算,离订婚礼就剩十来天光景了。”

妙玉倒还淡定,毕竟现代社会里闪婚的人多得是啦,早嫁晚嫁一样是嫁,早点过去还能摸一摸九子夺嫡进展到哪一步,好方便她后面行事呀。

她坐在床边慢慢收拾衣物体己,短短半年时间,从玄墓蟠香寺搬到牟尼院,从栊翠庵搬到尚书府,如今又要搬进宫里,十三阿哥如今还在阿哥所住着,内务府的公公告诉她,等订婚礼后他也要移居长房待婚,成婚当日也是在那一处端本宫里,等婚后再择吉日搬出紫禁城另立门户。

妙玉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穿到大清朝旁的没学会,快要在京城搬家搬出心得了。

打开拔步床内的小抽屉,将里头放着的几样东西悉数倒在床上,妙玉的目光拂过那串鹡鸰香念珠、金嵌宝石藏经盒、玻璃种翡翠簪子、黛玉亲绣的荷包,还有最里头一粒不算很起眼的南珠坠子,神色慢慢起了波澜。

她穿过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岁,这么□□年过去,若说没有一个少年在她记忆力留下影子,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那还是在母亲胡氏病逝、她被送进玄墓蟠香寺之前,也是这样暮春初夏的好光景,又遇上康熙大帝南巡,整个姑苏城热闹非凡。万岁爷指名要看端午佳节的龙舟雅集,全姑苏的官民们都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叫满人天子看一看汉家的水上技艺。

天刚亮,姑苏城内外已是一派水戏呈毕、百戏乐船的热闹景象。天气忽然变得很热了,妙玉自己将头发全部抿起来,换了身轻薄的纱衫绸裤,她刚穿过来不久,还不习惯这具圆滚滚的小姑娘身体,更不习惯带上丫鬟和仆妇,独身一个人悄摸摸地从后门溜出了府。

胥门塘河边停了一长串的彩船、乐船、小船、画舫、小龙船、虎头船,还有长之四十文的大龙船,望也望不到尽头,她疾步顺着河岸总,水中央专门设了水殿楼阁,用平台拱桥连在一起,是为万岁爷观龙舟竞渡设下的瞭望台。

两岸的观众越来越多了,人头拥簇,妙玉难得溜出来看热闹,想到家中饭菜素来不合胃口,忙喜滋滋地掏荷包从小摊上买了两只乌米火腿粽,一边慢慢地啃,一边从人堆夹缝里伸长了脖子往河岸那边看。

只见对岸已经开始上演水秋千和水傀儡,头亭里的俊美童子正演着“水漫金山”的故事,而不远处的码头上,十几艘龙虎船把鼓儿敲得震天响,且等着遥坐在水殿中的万岁爷一声令下,旗飞桨扬,朝标杆疾驰而去。

水殿的明黄幔子里传来一声磬响,人群沸腾起来,妙玉忙踮着脚,远远看见每个船头上都高立着当头篙师,身后跟着十几个水手,一时间鸣金伐鼓,划桨如飞,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终点。

这一轮是鹤年堂家的龙舟拔得头筹,岸边观众往龙舟上抛活鸭子、锦标旗,水手们也忙不迭地去抢,一时间岸上水下浪溅水沸,欢乐非凡。

她混在人堆里看完了几场龙舟赛,头顶上日头愈发好了,照得人睁不开眼,四周人又多,她个子矮小,又生得白胖,难免挤得又热又闷喘不过气来。转身朝四周望了望,只见枫桥上一处石亭位置高,人又少,既能看完剩下的竞渡,又能图个清净,于是拨开人群不慌不忙地往亭子里走。

这一处果然是个清净自在的地方,妙玉歪在石凳上啃完了粽子,拍拍手站起身,忽然听见枫桥下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成熟些,听起来像个青年,而另一位尚且稚嫩,带着少年的清雅。

“四哥,太……二哥方才就是走到这一带便不见踪迹了,眼下不好张扬,这可如何是好。”是那个少年,声音很好听,金玉一样泠泠淙淙的,就是带了点着急。

“你别急,那么多人,何至于寻不见他,”青年说话很沉稳,“河边那么多的人,大概被冲散了,不如你我分头往岸边寻一寻。”

少年连声称是,两人都往胥门塘河边走,妙玉趴在青石阑干看他二人背影,两人身量竟差不多高,穿着寻常汉人的衣裳,只不过那少年到底还未长成,质地很好的玄色素袍被腰带一束,比青年纤细很多,像株挺拔的新柳一样。

大概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妙玉视线顺着那两人移动,只不过全姑苏的公子哥儿她依稀都有印象,怎么从没见过这两人呢?

那青年带着少年似乎在找人,钻进了人堆里,少年一忽儿在岸边,一忽儿又爬到龙舟上询问那些水手,她偏着头望过去,这少年身姿很灵巧,日光打在他身上,像铺了层淡色的釉光,跑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脸上浮起恼人的燥红色。

却在此时,人群里传出一声惊呼,不知是哪家的大爷带了只看门大狗出来,也不给那狗拴绳子,这样好奇的动物眼看少年在岸边寻来问去,一个莽撞,便也朝那人堆里钻进去,电光火石间,仿佛搭起的桥牌被推倒了头一个,一群人你推我,我搡你,四仰八叉地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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