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番外(88)

作者: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大约是离真相太近,爱会让人障目,他却反而惶惑起来。

你……就是她吗?

其实你的名字,就是常妙玉吗,你是怎么从常妙玉变成了兆佳妙玉的,为什么你的父亲说你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什么这墓园里会立着你的墓碑?

你一直都知道我心念之人是谁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要在那一夜后离开养蜂夹道?

很多言语涌上唇舌之间,他惘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风将栅栏又一次吹起时,终于张口:

“你…….来了就好。”

“我叫常妙玉。”妙玉莞尔一笑,扶着他站起来,“十三爷此刻一定有很多困惑,不妨回客栈再说。"

几乎是飘飘然的,胤祥被妙玉一路带回了横塘,一路上都是无话,只是天地之间雨声苍茫,深夜中的他与她同在一小片竹伞的荫蔽下,如若孤舟共渡、孤道同行般自然。

他不敢看她鹿一样的双眼,她也不敢去看他被雨水淋湿而瘦削有力的半边肩,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妙玉在养蜂夹道中的最后一夜,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蜜意,终于大白于彼此的隐秘与情|事,在无需言语的默契中缓缓流淌。

横塘客栈门口仍亮着灯亭,石头铸成的小龛,里头置着油灯,就算起风,一星灯火仍会燃到天

明。

妙玉伸手推开木门,胤祥顺势收起竹伞,燕小进惶惑地坐在院中小亭子里,见到胤祥,方激动地蹦跶起来。

“爷,我在路上碰见了绿杯,绿杯告诉我福晋就是常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胤祥顿住脚步,抬眸望着妙玉。妙玉叹了口气,她太了解胤祥和燕小进的脾性,只怕这两人眼下满脑子疑问,只是胤祥怕她为难,她不说,他便不会主动去问,可真拖到明早再娓娓道来,这两人怕是一夜都睡不安生。

“进屋说吧,”她按下那一星疲惫,指了指房门,“绿杯也进来。”

妙玉在这里已住了月余,客房里的陈设很清雅。她点了灯火,亲自洗过茶具,一面斟茶一面解释,“我曾是常家的大姑娘,康熙三十八年夏,万岁爷南巡那次,我在河边头一回遇见十三爷和四爷,当然,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们是微服私访的皇子阿哥。”

胤祥忙着解释:“那日我母妃殁了,我急着赶回言,没来得及同你道明身份,也忘记叫四哥问一问你闺名,若是早日解了误会,便不会有这么多阴差阳错了。”

妙玉淡淡地笑,“后来我娘.…….也故去了,姨娘扶了正,将我赶出常家,我只好带绿杯在玄墓蟠香寺里修行,康熙四十五年,我跟着师父进京,再后来……师父也圆寂了,又遇上元妃娘娘省亲,贾府请我进大观园,机缘巧合,我被兆佳尚书收为养女,这才进宫选秀,被万岁爷指了婚。“

她说得轻巧,语气里有几分见惯人世的轻描淡写,反倒叫胤祥心疼起来,这么些命运波折,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去,若是他能守在她身边,会不会让她好过一些?

他凝望着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妙玉轻叹了口气,“其实爷心里记挂得那人是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有几回想撂挑子明说了,又觉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是个怎样的人,也不需要那个常胡娘身份来印证.……”

胤祥顿了下,垂下眼去摩挲茶盏的杯口,忽地扭头对燕小进和绿杯说:“你们先出去吧。“

燕小进和绿杯对望一眼,他们本就觉得杵在这儿多余得很,既得了借口,连忙溜出了房间。

门吱呀一声阖上,胤祥低着嗓子问:“不告而别,是因为那晚我让你…….不愉快了么?“

妙玉愣住片刻,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人莫不是一直怀疑,自己是因那夜鱼水之欢不够尽兴,这才离开养蜂夹道的吧?

她抿了下唇,不知该从何解释,那晚急着出门给史老太君瞧病、恰好张家药材出了问题是一方面,自己多少也有存心责怪他的意思,谁叫他日日相处还认不出她来,谁叫他明明说了心中有了常姑娘,还对她动了情,那他到底爱的是记忆中的常姑娘,还是后来的十三福晋兆佳妙玉呢?

当然若是拿这些话说给胤祥听,他这样封建社会里长大的皇子阿哥,哪里能体会她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代爱情观念?

“自然与那夜无关,”妙玉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是史老太君生病,宝二爷请我去帮忙,后来发现其中一味药材有些古怪,偏生那药局是常家如今的大太太张氏的产业…….我便到江南来看一看。"仅此而已?

胤祥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眼见妙玉眼中已现疲惫之色,知道她这一日必定十分劳累,于是很识趣地站起来,将这间屋子还给她,“你先好生歇着吧,往后有的是时日,你要做的事,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的。”

妙玉点点头,胤祥拉过她的手,握了一瞬,终是不舍地放下了。

绿杯和燕小进都守在门口,一个垂着头,跟在胤祥后面上对面客房里去了,一个愕着眼进来,挽起衣袖收拾案上的残盏。

“主子这是在别扭什么呢,”绿杯为难地看着妙玉,“这会误会都解开了,十三爷也知道您就是常姑娘了,明明白白的正头夫妻,怎的反倒生分了,还要住两个房间.……”

妙玉有些恹恹的,“我今儿累了,先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张氏的药局呢。”

绿杯体贴地“嗳”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帮她卸了脂粉和玉簪,洗漱后换上中衣,脱鞋上榻。

灯火被绿杯吹灭了,隔着一扇纸窗,能看见小院对面的客房里仍燃着一星灯火,摇曳地将他瘦削挺拔的身影贴在窗上,一动不动,宛若塑像。

她迷迷糊糊地想,胤祥是一定是在望着这边的。

胤祥睡得很晚,等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洗过脸精心挑了件最衬人的葛巾紫双层纱袍,走出来问站在廊下的燕小进:“今儿怎么没叫我,就这么任我睡过了?“

燕小进已经从驿站取来了胤祥的行李,这会正一件一件地收着,“绿杯说是福晋主子不叫我喊的,说您这些日子辛苦。“

胤祥心头一暖,问:“福晋呢?用过早饭了么?”

燕小进茫然地挠了挠头,“我一早只看见了绿杯,没见到福晋主子啊。”

胤祥一怔愣,往对面大门洞开的客房望去,只见房内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茶碗倒扣,人完全不在屋里,难不成这一夜过去,她又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么?

他扶着廊柱,额上涔涔流下汗来。

第75章

正说话时听见后厨一阵响动,是绿杯端了碗汤药出来了,胤祥舒下一口气,忙叫住她问:“你福晋主子上哪去了?“

绿杯“啊”了一声,走过来把白瓷碗放在桌上,“主子说爷昨儿淋着雨了,一早儿起来让我备了些驱寒药,这会子大概是去.…..张姨娘家的药局呢。”

胤祥点点头,心头情绪有些复杂,分明那人才是医自己的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一觉醒来又消失了。

说不上是焦灼还是烦闷,只能端起碗,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拿衣袖擦过唇角,他眉头聚拢,“她这些日子里….….可有主动提起过我?”没等绿杯回答,他指着燕小进又问,“没让你问问你燕谙达,我是怎么解了圈禁的么?”

绿杯仓皇地看了眼燕小进,结结巴巴地说:“主子好像…….大概是想叫我问一问的……”

胤祥神色冷下来,“说实话。”

绿杯嗫嚅着回答:“实话就是……福晋主子她,她一句也没提起爷。”

她为难地端起了桌上的碗,正要转身往厨房里走的时候,身后月洞门里跨出一道倩影来。胤祥回头一看,是妙玉,穿着粗布衣裳,通身一丝打扮也无,手上跨了个半旧的竹篮,篮中横七竖八地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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