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课程表早就拿不住不知飘落到哪里去。

你害羞极了，像紧绷的弦，炸毛的猫，再加一点刺激就会整个炸裂。

这副模样落在威廉眼里，你就是那自愿献祭给深渊恶魔的天真少女、无辜的新娘，无比紧张地面对着想要吃掉自己的沼泽巨怪，坚强也倔强的站在原地，对即将发生的事默默等待。

很可爱，很有欺负的价值。再无畏无惧的你，现在也只是自以为成年成熟的小女孩，是花苞初绽的稚嫩青涩，眼底都是好奇交织着无措。

没有继续逗弄再挑战你的承受底线，他轻笑一声抱住了你，安抚性地摸摸头发，还哄小孩儿睡觉似的拍了拍你的后背心。

你埋首在威廉怀里，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脸贴着他胸前那块有些寒意的衣物布料，贪凉地蹭了蹭，想借此降一下温。

哪成想这样的举动又让他把你搂得更紧了一点。

熟悉的气息和沉稳有力的心跳，让你有种了不得的安定感，身上热度一点点退了下去。

可这个抱抱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威廉放开了你。放开之前还在你耳边低语说：“这是没有叫名字的小小惩罚。”

没等你反应过来威廉就干脆利落整个人抽身走掉了，还把掉落的课程表塞回了你手里。

你茫然的看着他气定神闲坐回到他的办公桌后面，不由自主起身跟过去，追问方才模糊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威廉：“认真学习有奖励的话，不认真学习自然也是会有惩罚的。”

你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什么惩罚嘛。”

他朝你很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明显一副不能现在告诉你的表情。

即便是直觉超敏锐的你，这一刻竟然也不清楚所谓的奖惩机制到底是你亏还是他赚。

然而不管你怎么发散思维想东想西，羞赫还是羞涩，刚才尝到一点点正式谈恋爱小甜蜜dokidoki的你就被冷漠无情的莫里亚蒂教授摁在了自己的专属小书桌上，抄写忘光之前学习内容的惩罚。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你的少女心杀手。（……）

（补充：双重意义上的。）

你无可奈何，又不好明目张胆闹腾。虽然总觉得这展开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还是乖乖拿起笔抄书了。

刚才那个拥抱的余韵好像还残留在身体的感知里，连衣服上都有对方的气息。

你心分几用，边抄边找间隙偷看他，抱抱的画面在脑海里萦绕不休，但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这相处模式和以前有差别吗？没差别啊。

哦不，等等还是有的，以前可没有新增的十来门课程和突如其来的惩罚机制。

“……嘶。”想到这里你忍不住停了笔，拧起眉思考。

艹（一种植物），怎么莫名有种自己被溜了的错觉。

可恶可恶这一定是错觉！！(≥﹏≤)

被溜了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你晃晃脑袋踹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抄写。

那边威廉留意到你终于不再偷偷盯着他看，心里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没想在两人刚确定改变关系的第二天就把你摁在书桌前埋头学习的，未免太不近人情，或许还会让你觉得他冷酷无趣。

但，你真的，今天一见到他时那副样子，两只蓝眼睛亮晶晶的，整个表情都在闪闪发光……他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联想到这些天你和邦德走的亲近，作为「艾琳·阿德勒」，难免不会给你灌输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思想。

聪明的莫里亚蒂教授心情复杂，面对你就像面对一道难解的题，每次运算都会得到新的结果，却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

你是有着令人捉摸不透心思的猫猫，人类难以理解小猫咪的行为逻辑。

昨天轻易被带进了你的节奏，事态如他所料那般失衡。今天威廉怎么也要将局面的控制权再度夺回，把你这只皮皮猫给拿捏住。

关于往后生活，他准备了诸多计划，虽然很想立刻就……但果然还是怕吓到你，他还是忍耐着要和你一起共同完成这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二人结识至今也不到一年，感情倒是深刻至此，倘若能真的和你执手未来，那继续在这世上不知廉耻地活着，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威廉对未来之事的思考远比你多得多，他几乎把你们结局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还想了许多应对的策略，好像这样就能稍稍安心。

督促你学习只是其中计划的很小一部分，不是目的（至少不是主要目的），只是手段，和捏小猫后颈皮是一样的性质。

威廉认为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人，想到或许往后都要与你一起，他始终觉得不够真实。

那是像烟岚薄雾般轻飘飘的、像那一夜牵引他的月色般朦胧虚幻的，梦一般的，有关于他不会死去的某个可能性。

过往十多年站在黑暗里，每撕开皮肤筋肉溅出的鲜血，都是一道锁链，沉重的罪孽，让他窒息，将他沉沉往下拖去，坠向地狱。

——“教授？”

突然，你叫他。

代表圣洁蓝莲花的一双眼睛，眷恋且专注的目光望着他。

望着，他——莫里亚蒂教授、犯罪咨询师，罪孽深重、满身污秽的人。

于是眼前就浮现出了昨日你转头回来抱住他的画面。

你把自己融进他的生命。天上一轮月径直坠落红海。命运里有两条分支的细细涓流汇入一条江河，从此密不可分。

身躯里血脉流动的速度都变得快了，是灵魂的悸动，是生命的脉搏。

被呼唤的瞬间，威廉猛地回了神，听见你接着问：

“惩罚是什么不能说的话，听话的奖励总可以告诉我吧……”

你白皙的脸因害羞而变得微红，像是想到了某些会让你心跳加速的事情，表情……又是那种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什么的表情！！

威廉：“……这个也是秘密喔。”

语气和蔼，微笑完美。(^_^)

揪心的思考结束，大聪明莫里亚蒂教授开始胃疼。

——邦德，不，艾琳·阿德勒到底都跟小猫咪说了些什么？？！= =#

没问到答案，你撇了撇嘴。

只好继续埋头抄书。

当然抄写什么的还是简单，等到下午威廉开始教你学外语，你的太阳穴就疼了起来。

哪怕是赏心悦目的金发美人亲自教导，声音温柔又好听，但天书就是天书，不懂就是不懂，才没过多久你就瘫倒在小书桌上，连忙打出手势要求中场休息。

耳边传来威廉的轻笑，他摸了摸你的头发说好。

他就站在你的小书桌旁，给人感觉就像中学时严厉的班主任，带着一种广大天/朝学子熟悉胆颤的压迫感。但他是莫里亚蒂教授，是昨天才和你确定某种不可言说关系的对象。

你抬头，见他笑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沉浸在恋爱氛围里的只有你，他端的是个好老师好教授，再多的旖旎心思都掩埋在看似寻常的举止里。

威廉抽手走时，你轻轻拽住了他的指尖，弧度很小地晃，像是挽留，又像是撒娇。

可没等他有回应，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吓得你把做小动作的手一缩，趴在桌上把脸埋了起来。

来人是路易斯，他来送下午茶。

书房静谧的空气里很快泛起了茶点热牛奶的甜香，和咖啡略显苦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你抬头就看见路易斯正把一碟奶油曲奇放在你面前。

你开口想问些话，“那个，路易斯……”

结果被他抢先一步截断：“今天不需要出门采购。”

“有也不会带上你。”

冷酷果断又无情。

你：“∑！！！”打击。

你还什么都没问呢QAQ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就默契那么好啦……

你焉嗒嗒的趴了回去，满脸写着宝宝不开心，已经是条废猫猫虫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