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应该是红色。

“不过比这位教授的眼睛颜色要浅得多。”夏洛克又朝你丈夫脸比划了下。

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但确定不是你。

“不过某种意义上、嗯，就是气场那种东西，和夫人非常相似。”夏洛克摸着下巴试图找出合适的形容词。

最后大侦探总结：“所以根据我的推理——两位是否有符合情况的亲属？特别是夫人娘家Montfort那边的。”

你和威廉对视一眼。

然后齐齐摇头。

真是遗憾，德蒙福尔家和莫里亚蒂家的直系血缘后裔，不出意外就剩下你和美人大哥一家一个了。

夏洛克不甘地追问：“私生子呢？”

你回想德蒙福尔家的情况：“据我所知是没有了。”

夏洛克于是把目光转向你丈夫。

他也给出了否定回答：“父亲生前并未做出这种行径。”

“啊——果然！”夏洛克又颓了，“和调查的结果一样。”

威廉：“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夏洛克摆摆手。

突然大侦探又是精神一振鲤鱼打挺。

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你。

“说了半天，好像还没提到死者是谁。”夏洛克看着你的眼睛，露出兴致勃勃的笑，“不如在揭晓答案之前，夫人用「小说家的直觉」猜——”

“福尔摩斯先生。”

大侦探的话未说完横遭打断。

一直分心改着试卷的莫里亚蒂教授停了笔，依旧是面带笑容，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请不要提出这种会让我的夫人感到为难的话。”

“……”气氛突然凝固。

你垂下眼眸。

试探性地说出了潜意识里认为的那个名字：

“查尔斯·奥卡斯塔·米尔沃顿。”

84.此刻让我们由衷感谢天外来的正道之光

在你说出答案的瞬间，两个男人表情同步，瞳孔地震。

威廉很想抱住你，但此举此时显然并不合适，他只得忍住这股冲动，克制地伸手环住你的肩、半揽到怀里，低声念着你的名字，轻柔地安慰。

你伸手搭住他的手背，闭着眼睛轻轻摇头：“没事……”

同时另一只手摁住他下巴示意靠太近了。

注意保持距离，谢谢。

对面看着你俩互动的夏洛克：“……”

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在迎面砸脸。

对此感到分外不爽的夏洛克选择打破现场这个奇奇怪怪的氛围。

“答案完全一致！死者就是夫人投稿报社的老板。”

他说，终于舍得把手上揣着的档案袋丢桌上，推给你们。

夏洛克还道不仅如此。

根据他的调查，米尔沃顿的另一重身份是以各种手段，例如丑闻和亲友，威胁、恐吓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或是以此教唆、逼迫他人犯罪的伦敦的「威胁王」。开膛手杰克一案就有这人在背后推手。

可以说像米尔沃顿这样的恶中之恶，完全死有余辜，被「犯罪卿」列为抹杀目标并不意外。

“可惜这起案件并非是「犯罪卿」设计的。”

他简单略过了这个话题，紧接着就说米尔沃顿的下个不出意外目标就是你。

你想起那次会面时那人看你的眼神，很像缠住猎物的大型蟒蛇……

威廉简单提及了那次会面的情况，日期还就是和大侦探在列车上偶遇的那天，解释了你们去伦敦的目的是应报社老板的邀请商谈关于你的小说再版的事。

最后他向大侦探总结：“那确实是个令人心情不愉快的男人。”

大侦探闻言露出一副你们果然处不愉快的表情。

档案袋触手可及，你却没有打开它的勇气。

于是莫里亚蒂教授就帮你代劳了，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关于「伊文捷琳」的调查资料，从幼年德蒙福尔家到被莫里亚蒂家收养的情况，事无巨细。

你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至于你丈夫……呵呵，眼里的高光已经离家出走了。

累了世界毁灭吧.jpg

大侦探说米尔沃顿似乎怀疑当年侯爵父子的「意外死亡」是你做的，一旦找到关键性证据就会对你下手。

这时威廉低低唤了你一声夫人。

你听出他情绪不对，回头看见他手里的资料居然是一张素描的人物半身肖像画。

很明显画的是你。

华服盛妆，手执酒杯如执玫瑰花枝，眼眸低垂，画的正是你面容沉凝、双眉微蹙的若有所思模样，近乎冷酷又仍有一丝温软，完美捕获了你的神韵凝于纸上。

寥寥几笔就把你个俗人画得如同教堂里头顶光环的玛利亚般圣洁无垢。

有一说一，抛开令人反感的恐惧和恶心，这画是非常不错。

但只要和「米尔沃顿」挂钩你瞬间心如死灰。

啊，太吓人了，真的。

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那天洛克威尔伯爵家晚宴上时……我的装束。”

当时米尔沃顿也在？！

哦、豁。你完全没发现。

因为注意力全在那群可怕的贵妇人身上……

扶额.jpg

“伊文，还有这个。”

小教授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常冷静。

他指了指画像下的签名。

你凑近了仔细看，发现是你的名字Evangeline·Lgnatius·Moriarty。

甚至字迹也是你的亲笔。

但这签名不是直接签在素描纸上的，而是从别的纸页上细致地剪下、贴在上面的。

你条件反射地想起宴会上那个找你在旧版《LIVE》上签名的小女孩。

刻骨的寒气从脊背寸寸攀爬、最后牢牢扼住你的脖子。

太可怕了……

实在是，好可怕啊！！！

85.大侦探福尔摩斯不懂得爱情使人变态

小教授沉默着将那些关于你的资料塞回档案袋后丢至一旁。

看它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堆灰烬。

你以手背挡住视线，试图平复情绪，急促和加重的呼吸声表明你内心的波动要比表面的冷静汹涌澎湃得多。

感觉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此时此刻你也没心思计较着要保持安全距离了。

威廉的举动确实让你瞬间安定许多，没有动摇得那么厉害了。

况且……会给你造成不安的人已经死了。

实在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福尔摩斯先生堪称继莫兰上校之后又一破坏气氛能手。

“所·以·说——”

有感到被完全忽视的大侦探不甘寂寞地提高音调，忿忿开口赶跑空气里弥漫的粉红泡泡。

“如果不是我而是苏格兰场发现了这个，再结合目击者的证词，恐怕莫里亚蒂夫人你就要背上莫须有的杀人罪名了。”

说到这时，夏洛克尾音上翘，似是在得意于自己火眼金睛看透了真相。

虽然夏洛克·福尔摩斯看不懂气氛的行为很KY，但经这一打岔，你的情绪确实平稳了下来。

你恢复冷静自矜的脸，默默推开莫里亚蒂教授坐正身子。假装刚才被吓到要丈夫抱抱才能好的软绵绵弱唧唧的模样好像不是你似的。

威廉自然而然收回了手，嘴角含笑，一副从容之态。仿佛根本没受到档案袋内容的影响。

你看着大侦探脸上写着的「那群鱼唇的凡人」，有点忍俊不禁：“因为侦探先生很聪明，且推理能力十分强，对吗？”

夏洛克显然很享受被夸，哈哈笑着说没错！这是主要的原因，那还有一点就是——

“莫里亚蒂夫人，你是完全无法杀人的！”

他盯着你斩钉截铁地说。

你愣住：“……为什么，这么笃定？是你的推理吗，侦探先生。”

大侦探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这显而易见啊？”

“不是因为身体病弱或是恐血什么别的客观原因，而是你的思想让你拒绝用杀人解决问题！在列车上那时我就看出这一点了。更确切地说，莫里亚蒂夫人你甚至不能容忍「犯罪」本身，所以也不可能存在包庇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