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好好在听哦。”元新歌微笑着说道，将手搭在Xanxus的肩膀上微微收紧，示意他别在这时候再拆台。Xanxus轻嗤一声，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元新歌的话。

斯库瓦罗这才安静，他嘟哝了几句，很快又因为下一组客人的到来彻底闭了嘴。

Timoteo和泽田家光一同走进病房，前者是实施者，后者是监督者，他们身后还跟着门外顾问的几名文职人员，他们同样是见证人，职责是确保Timoteo在冰封养子时不要手下留情。

对摇篮事件主要策划者和发起者的惩罚迟了四个月，他们必须将一切都做到最周全才能给家族内部的成员一个满意的交代。元新歌早就这点与Xanxus交代过几次，因此即使有些不爽，Xanxus也依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Timoteo昨晚来过病房一次，该说的嘱托已经全部说完，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没有什么家长里短要谈，他走进门后环视众人一圈，见端坐在床上的Xanxus已经换好了寻常穿的瓦利安队服，就知道那孩子一定做好了准备。

或许没做好万全准备的人只有Timoteo，他依然感到痛心，却不得不亲手完成这项工作。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接下来就开始进行冻结，没问题吧？”泽田家光同时担任了组织者的角色，他掌控着整个冻结过程的节奏，也打破了房间中寂静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Xanxus，Xanxus本人却似乎并不十分在乎，他坦然道：“可以。”

彭格列的后勤人员将一个平坦的台面放进病房之中，经过极短的组装过程，零件变成了足以承受Xanxus与坚冰重量的底座，Xanxus躺上去，面色平静，没有接受惩罚时或许会出现的泪流满面、懊悔不已，却也没有发动叛乱、剥夺许多生命的疯狂与喜悦。

他平静地接受事实，甚至早在四个月前便接受了这一切。

元新歌的手依然放在他肩膀上，很轻，似乎是想要通过身体接触给他传递些力量。

“小心把你的手也一起冻在里面。”Xanxus提醒他收回手，说出口的话却如往常一样让人听着常感到被棱角划伤。

元新歌笑笑，他问道：“我只是想到还有件事没问清你的想法。”

Timoteo知道元新歌是在转移Xanxus的注意力，他燃起大空火焰，发动零地点突破，层层坚冰顺着Xanxus的皮鞋朝上攀去，为他裹上一层难以打破的透明外壳，也将他同身下的平台连接在一起、长久禁锢。

Xanxus闭着眼，他轻哼一声，示意元新歌继续说下去。

“等你醒来以后，你是想要继续留在瓦利安，还是去完成我们之前的约定？”元新歌语气轻松，丝毫不避讳房间中全是彭格列的精英，“我是说，你想要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族吗？”

Xanxus沉默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

零地点突破之冰凝结的速度越来越快，当冰晶蔓延到Xanxus的小腹时，Xanxus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房间中的其他人同样感到些许费解，毕竟冰封算是无期徒刑，没人知道Xanxus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离禁锢——或许那时元新歌已经死了，或许那时连彭格列都不复存在了，或许那时世界早已毁灭，唤醒Xanxus的是覆盖整个地球表面的火山熔岩。

“我要提前做好准备。”元新歌笑道，“我不能白白浪费等待的时间，对吧？”

身体被禁锢的感觉越来越明显，Xanxus突然想到了元新歌在他苏醒第一天时说过的那话。

“这不是什么需要感到害怕或恐慌的事情——我会在你被冰封的期间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说的是真的。Xanxus从未有过如此肯定的时候，因为见证元新歌誓言的人堆满了整个房间。

他肩膀上的手突然抽离了。

“我会等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这是Xanxus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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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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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xus被零地点突破之冰封印, 人还留在医疗机构之中，既是监视也是保护，Timoteo为其配备的安保队伍由九代雷之守护者与瓦利安两方势力组成。

名为加纳许的男人性情有些散漫, 他明白首领不过主要是走个形式，于是只在第一天到场报道, 其余时间都由专门拨出的一支小分队负责看守, 他则只需要按时听取报告即可。

他在和元新歌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交换了联系方式，男人随意开着玩笑, 缓和着此时因交谈者过于陌生而产生的沉寂气氛：他说如果元新歌所拥有的是雷属性火焰, 说不定他们会更早认识, 这时候就该肩并肩一同去喝上一杯，以庆祝师生之间有了共事的理由。

他指的是Xanxus和元新歌还生活在Timoteo的宅邸时的事情，九代目和云之守护者分别教导两位养子使用火焰, 自然便构建起一层私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想到曾研究过无数次的影像资料，趋利避害的本能使他比较抗拒和元新歌产生过多接触，于是他笑了两句, 确认自己已经不算失礼便要离开，却没想到元新歌存好号码后又叫住了他。

元新歌能察觉到加纳许对他持有一种微妙的态度：作为九代目的雷之守护者, 无论加纳许将元新歌看作瓦利安的代理首领还是Timoteo的年轻养子, 他都不该矜持到这种程度，显出绝不越界的尊敬, 仿佛元新歌是什么稍微靠近便粘在手上的不定时炸弹，与其共处一室便片刻都不想多待。

在家族成员一贯的认知当中, 加纳许因他那风趣幽默的性格被称作最易接近的守护者，他是多话的类型, Timoteo曾在用餐时提起这人又因为一句无心之失惹恼了某某, 也让元新歌对他有了大概了解——但此时的加纳许显然过于收敛, 元新歌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无非是因承担了总部的安保工作、从而看过了第一手未经处理的监控录像，随后对元新歌的高深莫测的实力与那种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而有所忌惮罢了。

他想走，元新歌则不让他走，青年不紧不慢地在号码上方的输入框中填上备注，这才抬头看向依旧维持着顿在原地姿势的前辈。

“请先生留步，我还有其他话想说。”元新歌眉眼弯弯，他展现出了极致友好的态度，使加纳许一时说不出拒绝之言，只得将几乎迈出门口的那只脚又收回，若无其事地做出愿意洗耳恭听的态度。

他心底打鼓，怕元新歌说出什么超出他接受限度的惊天骇俗事情。加纳许思路一向灵活，当即开始构思若是元新歌让他配合瓦利安劫走Xanxus该如何回应，将此事上报给首领时又该使用哪些词语才能将意思委婉传达。

但元新歌并没故意为难他，他请求加纳许指导他进一步运用死气火焰。

“……我倒是不觉得你还有什么欠缺之处。”加纳许真心实意地说道，“意志觉悟与身体素质影响死气火焰的质与量，后期练习则可以锻炼精度、使用火焰强化人体机能与武器，这些都难不倒你，我没什么厉害的地方，只是更擅长想点有趣的方法使用火焰，可能帮不上你。”

他右手握拳，露出象征着彭格列雷之守护者身份的指环，一道电光伴随着碧绿的火焰噼啪闪烁着出现在元新歌面前，直线上升的同时自动切断与火焰供应源头的联系，最后在一声细微的爆响后炸开，像是一朵小巧的烟花，精美到可以用作魔术表演等商业展示。

元新歌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微笑着鼓掌，表现出对加纳许灵活掌握火焰动作的敬佩，但并未松口，说道：“我在火焰属性方面有些想法，希望能得到一位可靠前辈的指导，现在已经有所突破，一定不给你的日常工作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