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涉及了那么多的事情，有很久远的，她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发生的事。

假唱的事情或许还能说的过去。

他那般聪明的人，听到两道相似的声音，以他对她的了解，想要猜出来并不难。

但是，贾静雯pua“程希予”的事呢，那么长的一段录音他从哪里得来的？

那不是监控视频，而是一段长达四五分钟的录音。

她努力的在“程希予”的记忆里寻找那天说话的场景。

那是一节体育课，她们懒得走远路去小卖部买吃的，于是从学校的小树林里穿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贾静雯见树林里面没有什么人，才稍稍的跟“程希予”商量起假唱的事。

贾静雯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从来都是私底下说的，连发微信消息或者是语音也不会说。

所以，那个时候，顾离就在她们两人的身后，然后将这些话给录下来的吗？

所以……

盯着顾离久了，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开，胸口闷闷的，不太好受。

原来，那么久以前，他就开始关注“程希予”了。

怪不得，那般不喜欢生人的他，却接受“程希予”成为他的同桌。

难怪，明明“程希予”是他的死对头，她一开始主动接近他的时候会那么的顺利。

难道……顾离喜欢的是“程希予”？

可是感觉又不对，原著里，“程希予”可是被他做成了标本的。

他对“程希予”有多恨她是知道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可是，顾离的设定是病娇啊！

原著里“程希予”喜欢的一直都是季晨安，如果顾离也曾争取过，但是被拒绝了，那也不是说不过去。

毕竟，“得不到就毁掉”这个想法在病娇中普遍存在。

程希予有些迷茫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似乎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顾离现在这般纵容她，到底是因为她是她，还是因为“程希予”……

第271章 同样的一张脸

顾离趴在桌子上，其实没怎么能睡着。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怎么好，尤其是一个人呆在家的时候，晚上大部分时间都会失眠。

他的人生道路中淌满了血，父亲的，母亲的，那个人的，他一闭上眼，就是一摊血色。

满眼的红，漫天的黑，没有止境，无法呼吸。

他在这种环境中活的太久，渐渐的和黑暗做了伴，在漫长的黑夜里独行。

有时候他会索性不睡，在家里各个角落里忙碌着，或是学习，或是游戏，更多的时候，是制作那些屋子里都快塞不下的标本。

他爱标本，因为曾有一个人跟他说过，美丽的东西其实是可以一直保存下来的。

起初的时候，他的标本只是一些花草和虫类。

再后来，黑夜留给他的时间太多，他慢慢的也学会了制作更多类型的标本。

花草、昆虫、真菌、动物、化石……如那个人所说的那般，美丽真的可以一直保存。

只不过，永远没了生命，只是一个漂亮的死物。

但却可以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便够了。

那个人走后的第二年，他遇到了“程希予”，小心翼翼的跟在季晨安的后面，望向季晨安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少女藏不住的欢喜。

霎那间心跳如雷，他承认，那一刻，他以为她回来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转学，进北川中学，入一班，最后，成为“程希予”的同桌。

在“程希予”身边，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在她走后的第八百一十五天，他终于安然入睡，在北川中学，在高二一班，在和“程希予”做同桌的第一天，在这张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或许是她和她太像，以至于在他每次从浅寐中醒来时，恍惚间，总是能看到她的身影。

一刹那，恍如隔世。

季晨安曾跟他说过，让他不要自欺欺人。

是。

他知道季晨安是对的。

但很可悲的是，人类的理性和感性是同时存在的。

理性告诉他，该离开了，她不是她。

但感性却让他迈不开脚步，那张脸……实在是太像她了。

而理性和感性的交织，如同一张大网紧紧的裹挟着他，是作茧自缚般的折磨，却也是他仅剩的唯一的慰藉。

看着她被利用，即便知道她不可能是她，但想到那张和她长着同样的脸被人欺负后会难过，他还是随手将证据保存了下来。

那张脸上，不该出现难过的表情。

就像是刚转来一班的时候，季晨安惹她不开心了，看着那张脸上出现了伤心不悦的表情，心中那头潜藏的凶兽入了魔，还未反应过来时，拳头就已经砸到季晨安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