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柚从内袋掏出一个透明塑封袋子，十来张陈旧的照片在里面。

范魔童一张张翻过去看，都是他们战友之间的一些生活照，顾柚说那是当时留在宿舍里的照片，因为后来退役就被他们队长收藏起来了。

“你都看过吗？”范魔童没找到那个男人的有关照片。

顾柚当然看过，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藏起来的重要“证据”。

那个男人和另一位壮年男子的合影，顾柚猜想是其亲戚或是好友，总之，在所有的照片里，唯独只有这张照片与那个男人有关。

“给我看看。”范魔童脸盲，她拿出之前的照片打算作个比对。

那位壮年男子身穿白色短T，配了一身放飞自我的喇叭裤，范魔童从脚到头，一点点观察，直到看见那位男子的脸，范魔童噎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照片上的另一位男子正是她和沈妙妙的老爹沈文军。

范魔童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那个男人了。就是在沈文军非常宝贝的相片集里，他和他当年一块儿服兵役的弟兄们的大合照里。

记得小时候，沈文军最喜欢讲他的那些当兵事迹，每次范魔童坐在他怀里，一页页看着他老爹翻着那些陈年旧照，不懂他在怀念什么，只记得每次看完，她老爹眼睛会红红的。

“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范魔童反应很激动，像是认识照片上的人一样，顾柚担心她隐瞒事情自己去调查。

“对，我认识。”可是范魔童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认识这个人的理由。她怕自己讲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来看。

“范魔童，我警告你，现在所有查到的东西都是你我共有的，你不可以私自行动，知不知道？”顾柚不放心她。

范魔童似乎还没从沈文军和那个男人是战友这件事里跳脱出来，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朝着她未知的方向发展着。

“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谁知道吴天还有没有继续在暗中监视我。”她时刻担心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否会对沈家有任何不利，还有妙妙，她要保护的人。

“这两张照片可以让我先保管吗？”

“你答应我不可以私自行动。”

范魔童第一次对顾柚撒了谎，“好，我答应你。”

＊

第二天，范魔童背着所有人单独跟剧组请了假。

她谎称自己急性肠胃炎犯了，正在医院打点滴。

范魔童坐在一家秦昭阳安利给她的茶馆里，她在等沈文军过来。

电话里，她告诉沈文军，自己手上有几张他和战友的照片，想问他要不要过来取，范魔童故意提到可乐福利院的事，说还有一张那位战友小孩的照片可以一并交给他。

沈文军正在开早会，他惊讶于照片流转了这么多年，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手里。还有，这个女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的。

他带着满肚子疑惑，提前结束会议。

“Ada，我有事要出去，你通知其他部门下午两点再开一次会。”

这位助理Ada小姐记录下老板吩咐的事情，“您单独出去吗？”

沈文军“嗯”了一声，这件事不方便带司机去处理，一个人去谨慎点。

他赶到范魔童预定的包厢时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沈文军由服务员领着走进306包厢，主位坐着一位女士，她戴了墨镜和口罩，似乎不想被人认出。

“沈先生。”范魔童忽然想笑，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称呼过她爸。

“怎么称呼？”房间里开了冷气，沈文军丢下西装外套，在范魔童对面坐下。

“姓林。”范魔童报了原身的真名。

沈文军做生意光明磊落，不涉黑不贪图谋利，他对付那些旁门左道的事，没有主意，任凭这位女士说话，他都只顾喝眼底下的绿茶。

“沈先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两张照片。”范魔童找打印店重新复印了一份，原件还在她手上。

沈文军为人感性，那张合影是他以前去消防大队探望他时留下的照片。

他的这位战友叫盛为岸，当兵的时候他们俩就住上下铺，关系比其他人还要好。

盛为岸在福利院门口照的那张照片，沈文军是第一次见，但是照片上的那些人他都记得。

“林小姐，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沈文军听对方说话的语气，估计她年纪不大，本来想称她一声“女士”，想想还是算了。

“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她说上面那个婴儿就是她本人。”

范魔童把自己置身事外，以第三视角纵观整件事情。

沈文军眉头一皱，抬头纹愈发明显，茶杯里的茶见了底，他没再往里添，“可否把林小姐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