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清梦有谁知+番外(26)
“是不是很惊讶?”清知愉快地笑起来,“我前两天乱逛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这么多花,还都长在这一块儿,就像有人故意为之一样。”
“嗯,”谢停云也轻轻一笑,点头夸赞:“你很厉害,能发现这里。”
“我们在这待一会儿,身上沾上花香就可以出去了。”清知边往前走边说,找到一片花丛中的空地坐下,向谢停云招招手:“谢小宗主,来。”
谢停云走到他身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垂头整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袍。
“……你不喜欢她。”清知仰脸看着他的举动,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谢停云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又如何?”
“婚姻要两情相悦才可以,不然多难受啊?”清知眉头皱起,认认真真地说。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能随我意。”谢停云依旧神色淡淡,“不过是娶个亲,有什么重要?”
“能。”清知突兀地冒出一个字。
“什么?”谢停云奇怪地问。
“我说,有些事情可以随你意。”他说着,从肩上取下一直背着的背包,打开,从中取出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衣料光滑崭新,边角绣着云纹,呈现出浅浅的蓝色。
“这是……”谢停云一眼就认出了这件衣服,愕然。
“喏,送给你,作为法器的回报。”清知扬起笑脸,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不可!”谢停云摆手,眼睛仍然定在他手中捧着的衣袍上:“我不能穿门服之外的服装。”
“这是什么规矩?长明派的人又不是没穿过别的衣服。”清知不以为意,他前几天还见到了好几个不穿门服的。“我也没见你们宗主穿啊!”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谢停云摇头,正色说。
清知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双目炯炯地直视谢停云,一字一句道:“谢停云,我上次就想说了,你有哪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
“你心中有道义,有门派荣辱,有责任使命。可你呢,你把自己放在哪里?所有人的最后吧?”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雷贯耳,字字敲击在谢停云心头。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考虑过自己?”
“有些重任非担不可,但有些事情也大可不做。比如穿衣这件小事,你就算天天不穿门服,也没人不知道你是长明派小宗主。那穿着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能挑你喜欢的、取悦取悦自己?”
“再比如婚姻这样的大事,你为什么就不能去选一个喜欢的人,陪你度过一生?和她日夜相伴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怎么能让别人主宰你的人生?”
“不可能的,”听到这里,谢停云脸色微白,连连摇头:“他不会同意。”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清知从地上站起来,逼近一步,几乎挨到他的身前,两只眼睛灼灼地凝视他:“你不去争取一下,怎么知道争取不到?”
“那这样吧,”他忽地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什么都不用顾忌,我保证不泄露一丝一毫。”
“做……我想做的事?”谢停云低低地重复,神情透着孩子般的茫然。
清知蓦地伸出手,食指戳在谢停云硬朗的胸膛,指尖隔着血肉传来强烈的震动。那张清秀的脸扬起:“你的心会告诉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22章 比翼林间琢玉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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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一改刚才的严肃,调皮地眨眨眼:“先从换衣服开始!”
话音未落,他饿虎扑食似的扑上来就扒谢停云的衣服。本来高到脖颈的衣襟被他这么一扯,直接扯到锁骨以下,露出一截紧实的胸肌。常年不受日晒的皮肤泛着白玉般的光泽,肌肉微微隆起,充满了力量感。
谢停云浑身一震,立刻伸手捉住他为非作歹的手,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不、不可!”
“要不你自己脱,要不我帮你脱,二选一。”清知撇撇嘴,态度毋庸置疑。
“我自己来。”谢停云拉下他的手,俊朗的脸庞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
“这就对了嘛!”清知满意地点头,转过身去:“好了喊我。”
谢停云有些犹豫地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背过身,动作僵硬地褪下烛色门服,换上那件月白的长袍。心情为之一畅,前所未有的轻松。再看向清知时,他已经就地躺下,眼睛闭着,一副享受的神情。
“可以了。”听到这一声,清知睁开眼,由下到上打量面前的男人。这颜色的衣衫极其适合他,美玉一般的面庞愈发皎洁无暇,浅色更衬得他清风朗月之姿,谦谦君子,卓然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