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

这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宋予舒见她出来也知道定是太后的意思，也没有再蛮横的往里闯，而是停下来和王嬷嬷说明了情况。

“既然如此，殿下稍等片刻。”

王嬷嬷听他说完，转身入了内殿，不一会儿就又重新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请殿下和这位公子进去。”

宋予舒见太后同意自己带温令进去，当即也送了一口气，朝王嬷嬷点了点头，抬步进了内殿。温令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

屋内除过太医和下人们也只有庆阳公主和太后在，可即便如此，空气中却依旧带着一丝沉重。庆阳公主看着宋予舒带着一个男人进来，皱了皱眉。

这个人，她倒是从来没见过。

“这位是？”

宋予舒看了一眼庆阳公主，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示意温令上前去为程南语诊治。温令看了看，觉得甚是尴尬，可到底还是看病重要，他还是上前一步到了床边去为床上躺的程南语诊治。

正如宋予舒所说，程南语的情况着实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我看太医已经对伤口做了紧急的处理，也止了血。现如今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等郡主醒过来。只要郡主醒过来，就是万事大吉。”

他自然是只捡了好的来说，并没有说什么万一醒不过来之类的话，宋予舒的目光朝着他，让他还觉得有些紧张。

“那万一......”

“没有万一！语儿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庆阳公主本想好好问一问细节，却在刚刚开口时就被宋予舒打断。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她也不敢再问，屋内又在一瞬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让温令在这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煎熬。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兴庆宫内彻夜灯火通明，殿内上至太后，下至宫女太监，没有一人休息，都在守着程南语，为她祈祷，只盼着她早日醒过来。

可眼看和太阳先是从西边落下，又从东边生起，床上的人依旧是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这让殿内所有的人心都凉了半截。

温令眼看着太阳高高的生起，与屋子里太医对视了一眼，那几个太医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些无可奈何。温令无法，觉得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独自一人上前查看。

宋予舒和两位长辈见温令起身去了床边，心立马提了起来，目光跟随着他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依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温令伸手轻轻掰开了程南语的眼睛，她的瞳孔涣散，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可即便如此，温令依旧不敢摇头叹气。

他知道，程南语一时半会大概是不会醒过来了，可到底是要昏睡多久，这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这满屋子的期待，他又该如何去说这件事？

温令回头去看侧旁站着的几位太医，那些太医本来都探着脑袋朝床上看，可当他回头去看他们的时候，一个个却又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如何？”

宋予舒见温令在床边站了许久，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这会儿见他看向旁边的几位太医，便开口问他。

可温令却是连头都不敢回。

且不说别人，就宋予舒在这，他就不想说。

他知道宋予舒有多在意床上这个小姑娘，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可如今这姑娘可能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又该如何告诉宋予舒？

“温令，转过来！”

宋予舒见他久久都没有转过来，自然是生气了。温令见他动怒，只能转了过来。

这件事逃不掉，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慢慢转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医，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低着头，好像是生怕自己说出来就会连累他们似的。

“情况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宋予舒似乎是听不得温令磨磨唧唧的说话方式，向前走了几步，温令见他过来，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郡主恐怕是......是会昏迷一段时间......”

他说的隐晦，只说会昏迷一段时间，不过这倒也是真的，他虽是在医术上颇有些心得，可面对这种病症，他还真的无法给一个确切的时间。

谁知道会昏迷多久？恐怕是医圣来了，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宋予舒早在温令说完之后便愣了神，倒是太后追问了下去，温令有些为难，看着太后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个，说不好。情况乐观的话可能几天几个月，若是......也可能是几年......”

太后听完，似乎是觉得头晕，由旁边的王嬷嬷扶着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庆阳公主听完，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站起来跑到了程南语的床前哭了起来。就连旁边站着的青鸾，也是没忍住哭出了声，整个屋子里压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