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耳疾(267)

得不到邵卿洺的回应,熙宁奇怪地看过去,见他紧闭双目,眉头紧皱,还以为自己动作太大,弄疼了他,越发温柔,抹完药膏,还在伤处轻轻吹气。

她吐气如兰,身上馨香扑鼻,对于邵卿洺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他终于忍不住捉住熙宁的小手,哑声道,“好了,可以了。”

熙宁点点头,要去净手,邵卿洺却不放开她。熙宁示意自己手上都是药膏,邵卿洺毫不在意,只是深深望住她,良久方道,“宁儿,你何时才能接受朕呢?”声音很低,似乎是在问熙宁,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熙宁其实听见了,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故意问道,“圣上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邵卿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熙宁松了口气,邵卿洺总是替她着想,从来不会让她为难。

很快,沈岸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经手熙宁衣物的有三人,经过排查,宫女璇玑的嫌疑最大,从她这里,又查到与她对食的太监姜福瑞身上,一番拷问后,姜福瑞招供,是受敬事房主管太监唐一忠的指使,把毒针扎在熙宁的衣物上。

“怎么没把唐一忠带来?”

“褚沛霖已带人去捉拿唐一忠,敬事房里里外外都被控制住,他跑不了。”

唐一忠这个名字,熙宁自然是知道的,可自己同他并无交集,是哪里得罪他了。

褚沛霖回来时,脸色难看,他跪在地上,懊恼道,“属下去晚了一步,唐一忠已服毒自尽。”

原来褚沛霖抵达后,发现唐一忠反锁了房门,他一脚踹开门,只见唐一忠躺在地上,已没了气息。

“能确定是自尽吗?”邵卿洺问道。

“房门反锁,我们的人又将敬事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有人暗下杀手,一定逃不过我们的双眼。”

唐一忠一死,最后的线索又回到了姜福瑞的身上。

姜福瑞是唐一忠一手提拔的,帮他做事时卖力得很,出卖他时也是不余遗力。姜福瑞边磕头边交代,“据奴才所知,唐总管是因为熙宁姑娘知道了他私卖宫中之物,才要杀她灭口的。”

熙宁一头雾水,唐一忠是敬事房的人,而她一直在乾清宫伺候,两人平时打照面的机会都极少,自己又怎会知晓他的秘密。

邵卿洺问道,“还有其他动机吗?”

“其他的,奴才就未听唐总管提起了。对了,之前在熙宁姑娘的屋里放入毒蛇,以及推她入水的事,也是唐总管的手笔。”

私卖宫中之物是大罪,倘若是这个原因,倒也说得过去。

可为何他会联系到熙宁身上,还是有蹊跷之处。

沈岸把璇玑和姜福瑞送去慎刑司接受他们应有的惩罚。

叶天祺对唐一忠的尸体进行检查后,证实他所服用毒药和下在银针上的毒是一致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看似是结束了,可邵卿洺和熙宁还是心存疑虑。

现在只能说明毒针一事同唐一忠有关,他的杀人动机也站得住脚,可熙宁其实并不知道他的秘密,他为何会误会熙宁,是有人误导他,还是他自己有什么途经,犹未可知。

他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也是个未知数。

最重要的一件事,并没有证据表明熙宁数次循环的经历是唐一忠造成的。

熙宁和邵卿洺一致认为,唐一忠是临时起意,因迫在眉睫,所用方式简单粗暴,同夜晚迷烟杀人的方法相去甚远。之前是他们想错了,才会把两者混为一谈。

如今唐一忠已死,表面的危机是解除了,可更大的危险仍旧存在。

邵卿洺忧声道,“宁儿,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

“我实在想不到,唐一忠为何会对我恨之入骨,我也是倍感莫名。”

邵卿洺目光凝在她脸上,最担心的是她因自己而受到牵连。

总之,他要将熙宁留在身边,好生看顾,直到危机彻底解除。

城外庄园。

此处原本没有名字,张依依第一次来时,见庄内梅花开得正好,便给起了个名:倚梅园。

黑衣人觉得这名字同景色相得益彰,欣然接受,还亲自写了牌匾挂在门楣上。

张依依今日来得早,黑衣人还未回来,她便独自坐在窗前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唐一忠这蠢材事情办得如何了,自己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要是再办砸了,自己怎么向姑母交代。

再转念一想,这一次不一样,即便没有十成把握,八九成也是有的。

正琢磨着,黑衣人推门而入,张依依迎上去,刚要接过他手中的大氅,黑衣人狠狠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她脸颊发麻,迅速鼓起了一块,眼前金星乱冒,人也被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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