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耳疾(48)

容德皇太后怒目圆睁,“邵淮安,慈宁宫是你未经通传就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邵淮安揽住熙宁纤细的腰,将她一把抱起,动作轻柔,抬头看向容德时,抿出一丝冷笑,“本王不仅可以随意出入慈宁宫,还要带走熙宁。”

“你敢!”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邵淮安神情冷酷,此时的他,再没有了温润如玉的气质,更多的是阴鸷桀骜,像极了邵卿洺。他抱着熙宁朝门口走去。

容德皇太后先软了气势,低声唤道,“荣亲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邵淮安寻思片刻,将熙宁安置在软塌上,随容德去了偏殿。

“荣亲王,你为了一个下贱的宫女,要与本宫翻脸?”容德质问道。

邵淮安眼微微眯起,声音淡薄如迷雾,“我们的事,同熙宁有何关系,你对邵卿洺的不满,为何要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

“无辜?”容德干笑数声,“她作为邵卿洺身边人就要有替他受过的自觉,再者,本宫倒是想问王爷一句,你又何尝没有利用过这无辜之人?”

邵淮安被这句话狠狠击中,一时无言。

容德走上前,“荣亲王,本宫奉劝你一句,莫为了所谓儿女私情意气用事,到头来得不偿失。”

“无需你来教本王做事。”话虽如此,到底弱了几分。

容德看出邵淮安态度的转变,也让了一步,“今日本宫准许你带走她,但本宫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第二次。”

就在这时,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圣上驾到。”

容德同邵淮安对视一眼,迅速回到主殿。

宫中一众狗眼看人低的宫女太监已经跪了一地,然而邵卿洺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向熙宁。

一眼就看到她蜷缩在软塌上,背后受了伤,太监服已被鞭子抽裂开,露出里头白色的中衣,血丝渗透了衣衫,能看清她身背上共有两道鞭痕。

邵卿洺脸色阴郁,手握成拳,下一秒,他就收起满身的戾气,看向容德皇太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来慈宁宫?”容德明知故问道。。

邵卿洺直截了当地说道,“朕有东西不小心落在了这里。”

“哦,这倒是稀奇了,皇帝竟还有东西落在本宫这里,本宫却浑然不知。也不知是什么稀罕玩意,还需要皇帝亲自跑一趟。”容德皇太后摸了摸云鬓,保养的如玉的手上戴满了戒指,她将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是朕宫里的奴才,何必留着让母后不顺心,朕这就把她带回去,朕自会好好教训她。”邵卿洺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孝顺之意,但也表明了一点,他的人,不容旁人置喙。

“怎么,本宫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皇帝也要阻拦吗?”

“母后,您身为后宫之主,还是少动些怒气的好,免得伤了身子。再者,一国太后当以慈悲仁心服人,母后往后行事需三思而行,若被人抓到把柄,届时……恐怕朕也难挽狂澜。”

“皇帝登基后性子越发张狂了,本宫既然是后宫之主,后宫中所有的奴才本宫都管得。照皇帝的说法,这些狗奴才本宫打不得骂不得,还要把他们宠上天吗?真是气死本宫了。”容德皇太后有些动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胸口,似乎被皇帝气得不轻。

“太后切勿动怒,还请保重凤体。”邵淮安适时开口。

“荣亲王也在啊。”邵卿洺像是才看到他似的。

邵淮安淡泊道,“臣来给太后请安。”

“荣亲王倒是孝顺,”邵卿洺顿了顿,“你在也好,正好给朕做个见证。朕为一国之君,忙于国事,平日里后宫事都由母后操劳,但后宫之事杂多琐碎,连累母后的凤体可就是大不孝了。这样吧,母后就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息一阵,后宫事,朕另有安排。”邵卿洺借力打力,容德皇太后想要给他安一个不孝的罪名,那自己就削弱她的权利,看她还如何一手遮天。

邵卿洺即刻下了圣谕,“李安,传朕口谕,即日起,六宫之事暂由内务府代管,凤印转由嘉陵皇太后保管,待容德皇太后身子好转之后,再重新掌管后宫之事。朕这是效仿先帝的处事方式,母后,儿臣这样做,您可还满意?”

容德敢不满意吗,邵卿洺都抬出了先帝,她若有异议,就是同先帝作对,那就给了邵卿洺可乘之机,恐怕会抓到自己更多的把柄。

逆子啊逆子,容德皇太后气得鼻子都歪了,邵卿洺居然架空她,好得很啊。她一手养出来的白眼狼,竟生生咬了她一口。她在后宫作威作福惯了,邵卿洺这么做,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一阵失神,瞬间老了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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