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思笑？”

沉清越确实痛极，但他依旧死死盯着皇帝。

“以前我以为你是个仁君，能够效忠你，为家国为百姓出力值得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沉清越不说话还好，他每次开口都能让皇帝心中的暴虐升腾。

“沉清越你是在找死！”

皇帝不解气举起鞭子在沉清越身上又抽了许多下，有鲜血溅到沉清越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血人。

“怎么？说到陛下的痛处了？陛下敢将自己这残暴不仁的一面展现给天下人看吗？抢夺臣子的宝物，抢夺臣子的心上人，呵。”

沉清越突然咧开嘴凄厉的笑起来。

那笑既像是嘲讽又像是鄙夷，笑的皇帝心头火大。

他连续用鞭子抽打沉清越，后来不解气，拿过一边烧红的烙铁趁沉清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烙在了他的胸口。

沉清越惨叫一声，疼的浑身颤抖，冷汗打湿了本就残破的囚服。

可他仍旧死死咬着牙没有昏死过去，他赤红着眼睛死死瞪着皇帝，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死死咬着牙才能忍住这剧烈的疼痛，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皮肉被烤焦冒烟的声音。

皇帝脸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色阴沉，越发狰狞。

“笑啊，你倒是给朕继续笑啊，信不信下一次这烙铁就会烙到你的脸上？你说到时候明代见到你还能认出来你是谁吗？清越哥哥？”

皇帝阴鸷扭曲的笑起来。

沉清越一怔，他眼神放空，却不再继续看皇帝。

“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不是你可以插足的，即使你是皇帝，明代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亦然。”

这么想着，沉清越便收起了那些怨恨的阴暗心思，想到明代，他的眼眸便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是啊，就是那个像光一样的少年突然闯进了他的生命，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以前他觉得他活着的意义是考中状元，光耀门楣，做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到头来他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能够与明代长相厮守，相携到白头。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竟然都不能实现。

沉清越不由回想自己的这一生，竟从未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呵。”

皇帝冷笑。

“明代马上就是我的了，我要他从身到心都属于我，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他为了你将自己的身体摧残成这样，在你身边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我是皇帝，我能给他想要的所有，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沉清越沉默。

倒不是怀疑明代，毕竟他那么单纯，那么死心眼，不然当初就不会拼着九死一生将妖丹送给自己，若不是遇见了国师，怕是明代已经死了，每每想到这，他心口便揪扯的生疼，他为明代心疼，为那个小傻子心疼。

他就是一个凡人，总有一天会死的，又何必为了他，浪费他的妖丹？

妖精的寿命是那么漫长，他可以过的更好的。

但是皇帝说的也对，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九五之尊，明代想要的一切，在他看来千难万难，可在皇帝眼里，只要他一声令下，便有人双手奉上，确实，明代跟着皇帝比跟着自己要好。

若是明代最终选择了皇帝，沉清越不会责怪他，反而会由衷的替他高兴。

他是妖精，就算将来皇帝对他不好了，喜新厌旧，看上别的如花少年了，那么明代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吧？

等他身体养好了，他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过如风一般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么想想，其实也挺好。

他就算了，如今又是残躯一具，照着皇帝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沉清越觉得皇帝不会放过他。

后来皇帝再说了什么，沉清越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昏迷前，他心里想着的依旧是明代。

他什么也不求，只求明代能够过的自由舒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皇帝在沉清越这里发泄了一通，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连日来欲求不满的不爽也消散了不少。

后来他去了御书房专心处理奏折。

皇帝这里气顺了，太后最近过的却不怎么好。

她派人查了皇帝养在寝宫里的那个少年，除了知道那个少年是沉清越的堂弟之外，一无所获。

皇帝寝宫，那是历来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入住的地方，现在的皇帝竟然糊涂到让一个男宠住了进去，平时还派重兵把守，谁也不让进，这是想干什么？

江山社稷都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