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这人，挖心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

沈怡恒拒绝了医仙的建议，明代是他的人，不管是痛还是欢愉都必须是他带来的。

“那好吧。”

医仙往后退了退，准备给沈怡恒打下手。

动手之前，沈怡恒用温柔的能溢出水来的声音对明代道。

“代代别怕，痛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坚持住，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明代纤长的眼睫毛颤了颤，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主人，明代不怕，你动手吧。”

沈怡恒按住了明代的胳膊，在他胸口比划了几下，找准位置，快准狠的并指如刀插进了明代的胸膛。

他的动作很快，很利落，甚至没有一丝颤抖，真的是快准狠。

利刃切进胸膛的那一刻，明代因为剧痛闷闷的哼了一横，接着睁开了一双红的透彻的双眼。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垂着头，心无旁骛的掏他心脏的沈怡恒。

沈怡恒看起来很专注，既酷又冷，果然是个无情的渣男。

红色的心脏很快就被沈怡恒掏出来托在他的掌心。

这颗心脏小小的，因为刚离题的缘故还在砰砰砰的跳动着，在这颗小巧的心脏周围还散发着一层七色的迷人光晕。

医仙也是一脸的惊叹。

在沈怡恒掏出明代心脏的时候，医仙也将赵锦勋被七味真火侵蚀了的心脏该摘了出来。

“医仙？剩下的交给你了，若是赵锦勋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来陪葬。”

“是是是，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医仙万分着迷的看着已经到了自己手里的七窍玲珑心。

这种心脏从前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如今他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医仙激动的浑身颤抖。

沈怡恒已经无暇顾及赵锦勋那里的情况，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脸色惨白，睁着一双无神眼眸定定看着他的小狐狸。

明代上半身赤果的白皙胸膛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

在进行换心手术之前，沈怡恒曾查遍各种古籍，遍阅注意事项，以便做到万无一失，当时他觉得他绝对不会失误，一定会成功的。

可当自明代心口流出来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的时候，沈怡恒终于慌了。

明代惨白着脸，无声的笑了一下。

他伸手抓住沈怡恒为他擦血的手，声音虚弱，低不可闻。

但沈怡恒还是听到了。

“主人...算了，不要擦了，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就这样吧，我累了。只要主人开心，觉得心安，别说是一颗心，明代什么都愿意做的。”

说完，明代握住沈怡恒的手便无力的垂下。

沈怡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几度哽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年之后，沈怡恒再次体会到了心痛的滋味。

原来不知不觉，小狐狸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偏偏他眼盲心瞎，一直将小狐狸当成那个人的替身，将他当成发泄仇恨的对象，等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

可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明代的意识很快就陷入到了虚无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是死了还是活着，亦或是活死人，可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当明代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大床上，这里依旧是青霞境，一切都像是没有改变。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袍，衣领系的不是很紧，只要轻轻一扯，衣服便滑下两边，露出赤裸的白皙胸膛。

明代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本以为会看到丑陋的疤痕，可惜什么都没有，那里白皙一片，仿佛他的胸腔从来没有打开过，仿佛他的心脏还在。

可事实是...

明代摸上自己的心脏时，那里并没有熟悉的心跳，冰冷平静。

明代松开自己的手，缓缓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这时房门被打开，见到已经醒来的明代，沈怡恒眼里难掩慌张与激动。

沈怡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明代身前。

“代代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明代呆呆的看着沈怡恒，茫然的眨了眨眼，苍白无血色的唇瓣微抿，一只手再次摸上自己的胸膛。

“我还活着？为什么这里这么痛？”

明代摊开自己的手，那里白皙一片，原本平静的小脸渐渐变得扭曲癫狂。

“主人，我的心口好痛，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

沈怡恒一怔，痛？

为什么？

不是已经好了吗？

明代看起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少了一颗心而已，他是狐族，少了一颗心并不会死，而且他用了自己大半的修为来给明代续命，按理说不会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