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16)

唐臻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人生百态,忽然道,“孤昨日噩梦惊醒,如今还有些后怕,你们别走,站在孤身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随太子入内的岑威、陈玉和梁安。

其中要属李晓朝和燕翎的目光最和善。

梁安立刻退后半步,站到距离太子最远的地方,眼底满是迟疑。

要不是......唉,他和太子现在是商业联盟的合作伙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假装没听见太子的话,平白令太子尴尬,只能竭尽可能的退远些、再远些。

陈玉面无表情的走向梁安的另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嫌弃的态度溢于言表。

孟长明轻笑了声,越过李晓朝走上台阶,理所当然的停在陈玉的身侧。

大殿内的排序立刻变成若无其事的岑威和坐立不安的陈玉在最前面,然后是满脸拒绝的梁安和漫不经心偷笑的孟长明,再往后才是李晓朝。

燕翎和胡柳生相比李晓朝,又落后整个身位。

唐臻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圣朝如此在意排序,但是这不耽误他利用这点,以最快的速度挑起烦躁。

陈玉悄悄抬起头观察唐臻的脸色,眉宇间满是挣扎,终于鼓足勇气后退半步,为站在他身后的孟长明让出右侧首位。

孟长明矜持的点头,毫不客气的走上前,看向唐臻的目光隐含几不可见的嫌弃,“殿下,许久未见。”

唐臻莫名觉得,他从这句话中听出隐藏的后半句。

许久未见,怎么还是你。

不然呢?

唐臻懒得计较孟长明是不是有未尽之语,敷衍的扬起嘴角,“孤听闻首辅最近病的厉害,缺哪味药,尽管派人到太医院取。即使太医院没有,孤也会想办法。”

陈玉见太子没有因此不快,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的喜悦从无到有,逐渐醇厚。如果唐臻没有对他说过,不必担心犯错,以他谨小慎微的性格,绝不会贸然做任何与任性沾边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他不仅任性,还通过任性得到难以用言语轻易形容的喜悦。没人比他更知道李晓朝道貌岸然的君子形象之下,藏着多么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灵魂。

哪怕感受不到背后的目光有任何敌意,陈玉依旧坚信,李晓朝正以不动声色的外表,掩饰对他咬牙切齿。

他身侧越来越烦躁,满脸悔意的梁安是最好的证据。

毕竟这小子别的不行,对危险的敏感程度从未屈居人下。

朝会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压抑氛围中正式开始。

沈风君请求入京的奏折,率先被送到唐臻手中。

孟长明哂笑,意有所指的道,“相比有些只是嘴上说说忠君爱国的人,沈风君的所作所为才能称得上,时刻不忘为人臣子的本分。”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经有超过半数的人脸色微变,眼角眉梢皆沾染上晦气,深深的垂下头。

余下的人满脸微妙,不动声色的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是哪阵风将这个祸害吹来朝堂。”

岑威只当没听见孟长明的阴阳怪气,专心致志的研究太子袍角的龙纹。陈玉和梁安都拼命的低头,生怕突然被点名,不得不卷入未知的风暴。

李晓朝自持身份,哪怕偶尔吃亏,依旧坚定的认为孟长明是晚辈。

他老神在在的立于原处,自信孟长明哪怕真的是在内涵他,也只能到此为止,不敢明目张胆的撕破脸。

只有迫切的想要彰显存在感的胡柳生觉得这是个机会,立刻上前半步,语气不善的质问,“首辅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长明转过头,相隔数人,不答反问,“你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不可思议的语气,再加上难掩倨傲的俯视,立刻让胡柳生感受到尊严被践踏的痛楚,他咬紧牙关,目光幽深阴冷的凝视对方,冷冰冰的道,“柳生愚笨,请首辅不吝赐教。”

孟长明凭什么如此嚣张?

不过是被陈国公和孟氏舍弃的废人而已!

“胡大人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我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孟长明捋了捋广袖,慢条斯理的道,“我当年进京自荐,不曾像沈风君这般言行合一,身体力行的表达出对陛下和殿下的忠心,因此惭愧遗憾,羞赧不已。胡大人不懂,也是人之常情。”

短短两句话,轻而易举的令胡柳生的形象,从只是口头忠诚,变成连口头忠诚都只是做做样子。

唐臻感受到孟长明的狗脾气,若有所思的抬起眼帘,开始怀疑孟长明所谓的旧伤复发不仅是托词。

恐怕得是伤到脑子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好在其他人都有更关心的重点,接连站出来打圆场,孟长明和胡柳生总算不至于当场从口舌之争变成拳脚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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