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9)

开国皇帝原本是渔民,恰逢年景不好,前朝又添苛政。为了活命,他只能放弃祖辈赖以生存的本事,混迹下九流。只要能混口饭吃,无论什么事,他都肯做。

从下九流到开国皇帝,其中的跌宕起伏可想而知。

哪怕是经历颇为丰富的唐臻,看到书册中记载的开国皇帝是以如何狠厉的手段开疆扩土,也有头皮发麻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将其带入到对立面。

烈宗更是不必多说,在天灾人祸中杀出血路的狠人。

对敌人狠,对下属狠,对自己也狠,仅有的柔软都给了自愿祭天的嫡长子和临危受命的嫡次子。

可以说圣朝能延续至今,全凭烈宗父子以鲜血铺出条路。

区别是烈宗用别人的血,他的儿子用自己的血。

能夹在折子中的书册必然不会太厚,上面所记载的每件事都经历过精挑细选。大多是开国皇帝和烈宗如何以雷霆手段镇压叛乱,得到臣子和百姓的赞叹。

结合唐臻在奉天殿看的大戏,其意昭然若揭。

朝臣先痛斥岑家村对皇帝和太子的违逆,又当场引导太子惩罚对他不敬的臣子,然后夹在折子中送来太子先祖的事迹。

真是......煞费苦心。

唐臻不忍见各位大人的苦心作废,决定挑灯夜读,睡在书房。

翌日前往奉天殿,唐臻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比第一次上朝时更加郑重,端坐在专属太子殿下的座位上,肃容等待初次进京的岑威前来请安。

朝臣们见状,相互交换眼色,眉宇间皆有满意。例行请安之后,气定神闲的看向大殿门口。

岑威在河南和陕西的声望不下其父,正值少年得意。

太子殿下终于亲政,昨日刚尝到权力的滋味。

只要有一人沉不住气,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就不枉费他们所用的心思。

“召龙虎少将军岑威觐见。”

话音未落,已经有兵戈之声传入殿内。

进殿之人竟然身着重甲,手持墨色长.枪,面容尽数隐藏在厚重的盔甲中,九尺身姿也因此显得更加魁梧,满身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臣龙虎军岑威,参见太子殿下。”重甲与大理石相击,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小山骤然倾颓,吓得好不容易从煞气中挣脱,正打算找岑威麻烦的朝臣整齐的瑟缩了下。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左右,竟然被尚未及冠的少年将军吓住,不敢再有做出头鸟的念头。

唐臻万万没有想到,他期待许久的好戏开场,从源头就垮得彻底,险些气笑。

要是他上辈子的下属......

算了,算了,往事随风,况且这些人也不是他的下属。

唐臻眉宇间的骄矜鄙夷瞬间消散,脸色苍白的朝座位深处移动,声音止不住的发抖,“快、快起来。”

“谢殿下。”

岑威握着长.枪行了礼才起身抬头看向上首,眼中的失望尽数被唐臻收入眼中。

“大胆反贼!”同样是武将出身的朝臣向前半步,脸色涨红的指着岑威,“谁准你持凶器上殿?可曾有半分将太子殿下看在眼中!”

昨日建议唐臻严惩反贼的老大人也站了出来,肃容道,“竖子携重兵冒犯殿下,可视作谋逆,其罪当诛。若殿下心善,有谅解之意,不如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又有多位朝臣出列,纷纷赞同老大人的话。

唐臻似被说动,鼓起勇气看向沉默不语的少年将军,“岑威,孤罚你杖责二十,你可有话说?”

岑威目光平静的与唐臻对视,既无惧怕也看不见恼怒,反问道,“臣听闻殿下仁厚,极体恤武将,无论是陈国公世子、绍兴侯世子,还是身边的伴读求见,皆无需解甲卸兵。况且正指责臣的大人们,腰间亦有佩刀佩剑,为何唯独臣不可以?”

唐臻怔住,继而恼怒,始终强行伪装成熟的声线也因为气急败坏变得稚嫩起来,“陈国公世子和绍兴侯世子如同孤的兄长,伴读们更是为孤殚精竭虑,朝臣、他们是朝臣,你是反贼!”

“臣是由圣旨任命的将军,当然也是殿下的臣子。”岑威再次单膝跪地,诚恳的开口,“如果殿下允许,臣也想成为殿下的伴读,为殿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唐臻看向老大人,眼底满是茫然。

反贼?

联想到从三省总督到两广总兵都是自封,陈国公干脆不要那些虚名,将国公当成官职用的架势。也许京都曾为了维持面子,故作大方的给过地方自行方便的旨意。

老大人正想开口,耳边忽然有疾风吹过,半缕斑驳的发丝缓缓飘落。

岑威起身经过老大人,从其身后的木柱中捏住半寸长的精铁,缓缓用力,竟然拽出足足两寸长的柳叶形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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