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328)

“自然是在宫中。答应殿下的事,总不能一件都做不到。”孟长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从地上的血迹移动到唐臻的脸上,仔细打量片刻,言不由衷的敷衍道,“见殿下不曾吃亏,臣才能放心。宫外还有要紧事等着臣,臣先告退。”

话毕,没等唐臻开口,孟长明已经抬脚迈出门外。

唐臻目光幽幽的盯着地上的血迹,忽然叹了口气,“原来他是答应了别人,在三十那日,要陪孤在收岁。”

程诚满头雾水,询问的看向陈玉。

陈玉虽然得唐臻的信任,但是也无从得知,太子早就悄无声息的换了个人。

他仔细斟酌孟长明离开之前,太子与孟长明的对话,不仅对耳朵生出怀疑,他甚至觉得他的头颅里缺点东西。

太子亲自动手,血溅福宁宫的消息,以最短的时间传遍京都。

肖似烈宗的太子,绝非能令朝臣满意的储君。

然而百姓想起家中老祖回忆往昔的话却觉得这不是坏事。

相比太子在朝臣的请求下登基,太子态度强硬的拒绝朝臣,在昌泰帝登基之后才是稀奇事。

主弱臣强这么多年......难道终于要发生改变。

至少对于京都的百姓来说,帝王强势,活在天子脚下的人才能占尽优势。他们始终希望唐氏能重整旗鼓,再出一名英主。

李晓朝和燕翎皆不肯立刻相信宫中传出的消息,立刻召见当时在场的朝臣,反复盘问太子亲自杀人的具体细节。

这......怎么可能?

太子虽然脾气渐大,但只是个普通少年,从未习武,怎么可能面目改色的连杀两人。

李晓朝和燕翎匆匆赶到太医院,亲自查看杨磊和高玉光身上的伤处,心中的疑虑不减反增。顾不上防备彼此,立刻前往福宁宫。

程诚再次将两人拦在门外,称太子怒极伤人,冷静之后难免心生惧意,虽然有刘御医开的安神药,依旧难免惊悸,正卧床养病。

这样的说辞,自然拦不住李晓朝和燕翎。

好在唐臻也没有为难程诚,只是嘱咐他,随便为他杀人的举动找个理由,尽量让他听上去像个正常人。

程诚当差近十年,从未遇到如此为难的差事,只能请教陈玉,顶着憨厚的脸,面不改色的撒谎。

唐臻早有准备,饮下安神药,闭眼躺在床上,任李晓朝和燕翎如何逼问陈玉和程诚,他都不肯睁眼。

自从昌泰帝离开京都,他就对所有事都失去兴趣,其中甚至包括昌泰帝的下落。

如果不是逼迫登基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也不会特意震慑朝臣。

贸然出手带来的麻烦不可避免,唐臻只能尽量将麻烦降到最低。

先晾李晓朝和燕翎几日,他们都不是甘于被动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为太子异常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唐臻只需要等着李晓朝和燕翎拿着现成的结论来试探他。

否定或承认一件事永远比从无到有的编造简单。

由于李晓朝和燕翎在昌泰帝秘密北上的这件事上,立场截然不同,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大相径庭。

在李晓朝看来,昌泰帝的举动不亚于背叛,陈国公则是虎口夺食。

他身在京都,为保护昌泰帝和太子的安全殚精竭虑,昌泰帝和太子都应该是他手中的筹码。

筹码突然长腿跑了,他如何能忍?

唐臻只拖延半日,终究还是被李晓朝找上门。

“殿下,我只问一件事。”李晓朝站在唐臻的床前,桃花眼中满是因为疲惫生出的血丝,看向唐臻的目光隐隐带着审视,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唐臻懒得装病,声音虽轻但中气十足,“你说。”

李晓朝眼中闪过异色,问道,“腊月二十五日之前,殿下知不知道,陛下已经不在福宁宫。”

唐臻直视李晓朝的目光。

“不知道”

李晓朝的表情告诉他,如果说实话,李晓朝会发疯。

唐臻自认道德感较低,不是好人,自然不会因为说谎愧疚,眼底满是坦荡,任由李晓朝探究。

至于心虚......这有什么心虚?

即使被拆穿,他也有其他办法应付李晓朝,总不至于直接丧命。

许久之后,李晓朝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朝唐臻张开双臂,反而安慰他,“别难过,陛下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唐臻对李晓朝的动作视而不见,抱住双腿,闷声道,“他没苦衷,只是不愿意将我放在第一位。”

自从失去对未来的考虑,唐臻通常会因为懒得思索假话,直接说实话,李晓朝却认为唐臻这番话是在与昌泰帝赌气,当即更愿意相信唐臻也是刚知道昌泰帝秘密离开京都,脸色再次缓和。

心中认定一个答案,自然会有与之相符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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