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昏迷,两人走神的瞬间,头顶忽然响起厉呵,“躲开!”
话音未落,箭矢顺着马车前方射入,直奔燕翎。
危机转瞬即至,没给燕翎任何犹豫的时间,只能凭借本能做出选择,狠狠的推开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躲向马车的另一侧。
天旋地转,对于曾专门做过扛晕训练的唐臻来说,几乎与平地转圈没有区别,眨眼的功夫,足够他的眼睛捕捉到所有的变故。
他看见射入马车的箭矢落在燕翎的身侧,竟然早就被削去尖锐之处,只有箭身。
车顶被掀翻,岑威从天而
降。
本该昏迷的沈婉君神色狰狞的举着匕首,朝......燕翎的背心挥来。
唐臻扬起嘴角,害怕似的抱住以身体做遮挡保护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种种怪异的燕翎。一只手恰到好处的捏在燕翎的后颈,轻而易举的使其昏迷,一只手却行迹缓慢的与沈婉君的手腕相遇,猛地用力。
鲜血顺着纤细的手臂落下,刚好滴入唐臻的眼睛。
他不喜欢欠别人。
燕翎愿意救他。
沈婉君一击不中,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浑身颤抖的捡回匕首,再次狠狠挥下,目标依旧是燕翎。
唐臻却闭上眼睛,没再阻拦。
“啊!”
克制的呐喊结束,沈婉君猛地打了个哆嗦,颤抖的身体却彻底恢复平静。她目光狠厉的睁开眼睛,随即脸上布满错愕,“怎么会......”
应该血肉迷糊的燕翎安静的趴在原本的地方,忽然被揉眼睛的太子踹开。
沈婉君目光呆滞的顺着手臂往前看,交握的双手正被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握住,随着这只手的移动是熟悉的令她憎恨的脸。
“岑威!”
他又在坏她的事!
岑威冷漠的与沈婉君对视,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红。
他立刻转头看过去,仅有的耐心彻底消失。
沈婉君发出痛苦的嚎叫,举着变形的手腕倒地,她手中的匕首失去力道,只能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用尽全力保持理智,忍住恐慌和憎恨,艰难的爬起来,想要质问岑威。没想到竟然看见对她不假辞色的岑威,单膝跪在太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对方的手臂,询问是哪里受伤。
唐臻朝流血的地方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道,“只是被匕首划了下,角度不好,她用不上力,只要没毒,问题不大。”
岑威摇头,虽然满脸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出言反驳。
他单手保持举着唐臻手臂的动作,拿出止血的伤药,小心翼翼的洒在唐臻的伤处。
“我以为她伤不了殿下。”
连习武多年的人,搏命都比不过唐臻,更何况是养在深闺的沈婉君?
唐臻隐约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抬头打
量岑威的表情,正对上岑威有些冷淡的目光。
最近几个月的摆烂经验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黑锅推给别人,有效的减少麻烦。
他下意识抬腿踢在燕翎的屁股上,“燕翎碍事,否则我能双杀!”
没等岑威对他甩锅的行为发表看法,唐臻的脸上便扬起古怪的笑意,“不对,即使燕翎不碍事,我也只能杀一个。”
燕翎会死在沈婉君手中,做鬼也风流。
唐臻只会看好戏,完全没有抢人头的念头。
车窗处忽然响起梁安的声音,“缺什么?”
唐臻立刻应声,“来个贼子。”
沈思水既然舍得用沈婉君做鱼饵,就要有鱼饵收不回去的准备。
岑威从车顶跳入马车之后,外面的动静立刻变小。并非情况在那时才得到控制,实际上,这场‘意外’早在唐臻的预料之内。
见到沈婉君,顺水推舟,等着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也是唐臻的决定。
否则只要他不愿意,多少个沈婉君也进不来他的马车。
连马车受到冲击的程度,也是受岑威和梁安的亲卫控制。
审问杀手,自然没有男女之分。
沈婉君的匕首,最后用在她的身上也算是因果轮回。
岑威顾及到唐臻,皆是挑令人痛苦万分,伤口却不明显的地方下刀。沈婉君只挨两下,就再也受不住刑罚,颤抖着说出她的计划。
她的目标是唐臻,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太子妃。
杀了燕翎,再给唐臻喂下早就准备好的傻药,然后诬陷燕翎谋杀太子,认下护驾的功劳。
剩下的事,自然有湖广布政史和三省总督去做,为她实现太子妃的尊荣。
岑威看向唐臻。
唐臻点头,毕竟是大家闺秀,沈婉君扛不住刑讯,不可能说谎,这就是她眼中的全部真相。
梁安扛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流民走进马车,目光扫过满身血迹的沈婉君,脸上丝毫不见惊讶,沉默的放下肩上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