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41)

心间萦绕淡淡的期待和向往,饶是唐臻仔细研究半晌,也没能分辨这是他的情绪,还是原主的情绪。

没能得到帮助的唐臻又从陈玉开始,依次细数伴读。

提起施承善时,他再次感受到违和,仿佛隔着迷雾却真实存在的情绪。

恐惧、厌恶、惊慌、无助......

唐臻确定,他的情绪不会如此丰富,只会是来自原主。

最后的试探,是那张未署名的批复。

唐臻故意让平安看见他拿着那张批复发呆,然后假装突然发现平安,手忙脚乱的收起批复,笨拙的转移话题,问平安库房那边如何。

平安脸上的尴尬半点都不比唐臻少,低声道,“库房既然已经交给伴读,老奴就不再......免得伴读有所误会,令殿下为难。”

除了亲自去福宁宫外寻唐臻那日,平安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再关注库房,专心与唐臻回忆过去,再也没提过任何与库房或伴读有关的字眼。

唐臻点头,随意的敷衍了平安几句,脚步凌乱的离开。

又隔两日,唐臻闹起脾气,非要让厨房给他端壶温酒来。

面对平安和宫人的劝阻,唐臻如同有恃无恐的孩子似的骄傲的扬起下巴,“你们再劝,孤就去找岑威和陈玉。绍兴侯府的世兄也说过,无论孤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找他!还有燕翎,他说孤有任何不开心,立刻遣人去陈国公府。”

平安眸色渐深,殿下逼伴读整理库房账册时就是如此......有恃无恐。

唐臻如愿见到温酒,眉宇间难掩得意和窃喜,笑嘻嘻的端起酒壶,亲自给平安倒酒,要平安陪他不醉不休。

拇指深的酒盅刚续上三次,唐臻便目光迷离的抱着椅背掉眼泪。

平安也是第一次见太子饮酒,惊讶之余只觉得头疼,哭笑不得的道,“殿下有心事?可愿与奴婢说。”

唐臻摇头,喃喃道,“父皇。”

单看他神志不清的模样,委实难以判断已经醉到什么程度。

平安昂首饮尽手中的酒,煞有其事的道,“陛下爱您。”

唐臻闻言立刻勾起嘴角,轻声抱怨道,“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是为您好。”平安又给自己倒了次酒,干脆拿着酒壶喝。

他平日便有自酌自饮的习惯,自从被唐臻缠住,只能暂时放弃这点小爱好。

安静许久,唐臻突然没头没尾的道,“世兄和阿翎是不是相互看不顺眼啊,总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很怪,好烦。”

平安发出声轻笑,“他们又没对您发脾气,您何必在意?”

唐臻安静的抬起眼皮观察平安。

发现太子醉酒之后,平安变得冷淡的同时依旧对太子没有恶意。

可是表面对各方势力端水,实际早就有偏向的人也是他。

活了两辈子,唐臻第一次见墙头草当得如此潇洒自如的人。

也罢,这不重要,起码现在不是最重要的事。

唐臻又闹了会,从地上捡起张皱巴巴的宣纸,哽咽毫无预兆的冲出喉咙。

正是那张未署名的批复。

平安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宣纸,神色忽然变得复杂,欲言又止数次,选择闭嘴饮酒。

唐臻眼中闪过失望,大力将宣纸拍在桌上,赌气似的道,“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您这又是何必?”平安苦笑,“每次他来您都不开心,他不来,您还惦记。”

“我要杀了他!”唐臻面目狰狞,无能狂怒。

平安忍了忍,转头轻笑。

如果太子殿下说狠话的时候底气能足点......依旧唬不住孟首辅。

唐臻满意的放下贴在胸口的手。

如果这具身体再次因为这个人,生出莫名其妙的反应,他真的会杀了这个人,原主安心离开,他好好的活下去。

皆大欢喜。

看来上次的反应,真的只是类似肌肉记忆的刻板印象而已。

只要他再多提起这个人几次,知道更多与这个人相关的消息,形成新的印象,早晚都能将剩余的情绪消耗殆尽。

察觉到平安不想多提这个人,唐臻只套出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就做出精疲力尽的模样,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总算是没让平安看出破绽。

首辅、孟长明。

唐臻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仅有的两次上朝,搞事最积极的老大人,发须斑驳,老当益壮。

想法刚冒头,他就嫌弃的皱起眉毛。

下次上朝,让朝臣挨个自我介绍,肯定能找出孟长明!

唐臻放下桩心事,装作因醉酒羞赧,终于不再时时刻刻念着平安,大发慈悲的放平安喘口气,等着看库房的大戏怎么唱。

没想到先搭起戏台子的地方竟然没在库房,而是在他身边。

原本在唐臻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宫人,突然接二连三的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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