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只想活着(61)

“我感受到了。”唐臻答得言简意赅。

陈玉准备好的反驳顿时噎在喉咙口。无论唐臻因为什么依据,猜测他对骠骑大将军有杀意,他都可以解释。

然而唐臻说是因为感觉,陈玉只能道,“殿下,你醉了。”

唐臻笑了笑,没有反驳,“那你醉了吗?会不会也对我说些醉话。”

良久后,陈玉近乎狼狈的移开与唐臻对视的目光。

“您与程大姑娘长得很像。”

陈玉起身整理稍显散乱的衣襟,只在唐臻耳边留下半缕微风。

唐臻这次没有再阻拦陈玉离开,若有所思的呢喃陈玉留下的这句话。

程大姑娘?

骠骑大将军尚未过门就已经离开人世的未婚妻。

有多像?

太子殿下虽然比同龄人长得慢些,总是显得格外稚嫩,五官更是被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衬托得软萌可爱但绝不是男生女相。

哪怕再无害,这也是属于少年的脸。

难道......程大姑娘女生男相?

唐臻被脑海中想象出的面容逗得乐不可支,险些跌到地上,朗声道,“梁安,梁安!”

守在角落的侍女见状,连忙去找正与人掰手腕赢彩头的伴读。

梁安小跑过来,顺手从岑威的桌上端来盏温茶,贴心的送到唐臻嘴边,“殿下?”

“我有些头晕,你陪我出去转转。”唐臻低头饮了口茶,抓住梁安的手腕不肯松开,十足醉酒耍疯的模样。

胡柳生见陈玉和梁安先后去太子身边献殷勤,看了眼已经开始以碗灌酒的岑威,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小跑跟上正要离开的太子和梁安。

燕翎将唐臻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尽数看在眼中,眸光越来越深沉,紧绷已久的脸色却逐渐平静。

他似乎已经想明白,唐臻为什么不愿意做他的弟弟。

庶妹天生容貌有瑕,又因为生母难产,从她出生起就开始缠绵病榻,对她的看管非常严格,直到竭尽全力的支撑五年终究撒手人寰,庶妹竟然从未见过生母院子外的人。

哪怕是国公夫人亲自去接庶妹参与家宴,庶妹的生母也觉得国公夫人不安好心,不仅不同意,反而要大闹一场。

陈国公本就忙于政事和军营中的要务,少有闲暇,仅有的时间大部分都放在心爱的嫡长子和不争气的嫡次子身上,连同样是嫡出的燕翎都鲜少被记起,能分给庶出小女儿的心思更加有限。

久而久之,便养成庶妹生性胆小,独来独往的性格。

对于庶妹来说,母亲去世之后,燕翎是唯一一个走到她身边的人,也是她仅有的亲人。

太子不一样。

燕翎放下酒杯,随手拈起块粉色的糕点放入口中,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

太子比庶妹见到父母的次数更少,同样是窝在住处鲜少出门,但身边并不缺少能充当兄长的人。

除了施承善像是只没被驯化的疯狗似的逮着太子欺负,胡柳生态度暧昧,无利不起早,非但不劝阻,偶尔还要煽风点火。无论是陈玉还是梁安,对太子都不算差。

更难得可贵的是陈玉有脑子,梁安有身手,两人都能制止施承善的暴行,约束胡柳生的奸猾,为太子提供安全感。

哪怕骄傲如施乘风,也愿意在太子面前装出平易近人的模样。

更不用说目的不明,始终表现的对太子恭敬有加,十足臣子姿态的岑威。

燕翎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他能做到的事,陈玉和梁安打个折扣也可以做到,施乘风和岑威也愿意去做。

他在太子眼中并不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存在。

难以言喻的不甘涌上心间,哪怕燕翎吃再多的糕点,依旧觉得从舌尖到喉咙向下蔓延化不开的苦涩。

唐臻离开花厅时确实没有醉意,在梁安和胡柳生的支撑下在园子里吹了会风,反而生出想要乘风起舞的冲动。

身体比脑子先有反应,他抽出胡柳生腰间的佩剑,学着先前看见的白衣少年,懒洋洋的挽了个剑花。

长剑脱手而出,刚好卡进百米外的假山缝隙中,入石三分。

梁安和胡柳生目瞪口呆的望向已经插进假山,依旧在疯狂抖动的长剑,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子殿下的手腕。

这......?

唐臻不高兴的沉下脸,背手质问道,“你们看什么,嫌我是病秧子?”

竟然没用到连剑都拿不住,丢人!

梁安骇笑,哪里敢应这话,干巴巴的道,“殿下力拔山兮......”

哪怕是他站在这个位置掷剑,也不敢肯定能劈开百米外的假山。

胡柳生心疼的皱眉,开始为主动凑到唐臻身边后悔。

唐臻冷笑,假装信了梁安的恭维。

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败给侥幸,亲自带着梁安和胡柳生去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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