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后只想摆烂+番外(145)

作者:卡了能莎 阅读记录

院务丢开,他空闲时便泡在翰林院的藏书阁翻阅古籍。卷轶浩繁的古籍让他沉静下来,思绪从牛角尖里钻出,趋于平稳和深广。

他从作茧自缚中脱身,沉下心来审视这些年,不带偏见,剥离情绪,用悲悯的冷眼回忆他经历的种种。

他从前是一位性格清淡的大学教授,习惯了笑对所有人,却毫无牵绊,从未把谁放在心上。因此他毫无障碍地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对他来讲,无论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后来他遇到了周唯谨,他喜欢过,伤心过,怨恨过,嫉妒过,爱过。

……种种,其实都不重要。

这无关情爱,无关对错,只有关那一个人。

周唯谨让他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让他从一个“怎样都行”的无心无情的高人,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爱会痛的俗人。

万家灯火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烟花绽放时,转头便能看见的那个人。

暮秋,朝廷诸事繁忙。

秦时行去了两回御书房,外面都排着长龙,这个时节,诸多事情都需要皇帝来决策。

小福子来请他:“王爷,皇上说过了,您直接进去就行。”

他并没有进去,只是让小福子转告:“无妨,让皇上安心处理事情,不急。”又嘱咐道,“好好照顾皇上。”

他不急,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

休沐日阳光温暖干燥,秋高气爽,秦时行去了趟郊外。

他突然兴致偶发,想去看看那间小木屋。秦海驾着马车带他过去,早晨出发,傍晚才到。他路痴,找不着上山的路,却也不懊恼,又驱车而返。

乘兴而至,兴尽而归,随心而已。

马车驶入城门时恰好过了子时,消息迅速传入皇宫。

揪心了一整天的皇帝眼前一黑,脱力地倚在床头,却又释然一笑:“他不会走了。”

小福子把药膳端过来,轻声道:“是呢,所以主子您更要保重身体。”

皇帝吃了小半碗,竟也没再吐,胃里和心里一样踏实。

十月初,晏怀洲来了趟王府。

时隔九个月再见故人,秦时行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三年的隐逸生涯,如水中月一般缥缈难寻。

晏怀洲瘦了些,那副像是长在脸上的温润笑意淡了,往日明亮得一尘不染的眸子里浮上了云雾,遮住了情绪,像是一夜之间便成熟了。

秦时行面对他时,心中总有丝愧意,倒不是因为别的,他隐瞒着身份来历,以假身份与晏怀洲相交,实在是有负于对方的坦诚。

他亲手斟了茶,没有再虚与委蛇地打官腔,问道:“晏大人几时到的?”

晏怀洲盯着茶盏,直到秦时行又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一笑道:“昨日便到了京城,家父让我来拜访一位远房亲戚,想着你也在京城,便顺路过来看看你。”

秦时行笑道:“有心了。”

晏怀洲在那笑里恍神,没有出声。

他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情感,抹去一切伤痛,可是只这么一个笑,他便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来之前他反复构筑着心防,却被一个笑冲击得溃不成军。

他低头喝茶,避开那笑:“二两,我已经辞官了,别再叫我晏大人了。”

秦时行微微一怔:“哦?为何?揽月县的老百姓都很喜欢你。”

晏怀洲心里苦涩,面上却还故作轻松地笑着:“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也挺腻的,我想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多看看风景。”

“合该如此。”秦时行赞同,“你还年轻,自然该行千里路。”

晏怀洲假意抱怨:“二两,咱俩明明是同龄人,你能不能别老是用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

秦时行笑了:“我比你大好几岁。”

又笑了,晏怀洲不敢再看,起身往外走去:“你这院子真气派,比原先那个小院子豪华多了。”

秦时行说:“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

晏怀洲心想着,他真的变了。

他变得爱笑了,笑意真诚直达眼底,而非客套的假笑。过去的二两如一坛泥封的好酒,偶尔飘出掩藏不住的香味,现在的他却主动砸碎了泥封,把美味醇厚公之于众。像解开了封印的仙人。

晏怀洲心里为他高兴,却又止不住感到难过。

两人走了许久,晏怀洲说:“对了二两,有件事你可不能怨我。我接手了甜香阁,以后赚的钱可就归我了。”

秦时行怔了一下后笑了,他完全把这事忘了。

“谢你还来不及。我当时走得匆忙,没顾得上,还得感谢你安排那些店员。晏公子出身商贾之家,定会有能力把甜香阁经营得很好。”

晏怀洲心道,他会的。毕竟甜香阁是他身边,唯一和二两有关系的东西了。他收起情绪洒然一笑:“我千里迢迢来看你,总得请我吃点好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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