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自己那后半句话，温鱼倒也不在意，她又说道：“周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哦还有……”

岂料，她话还没说完，顾宴便忽然转过头来，“你和宁也一块出去的？”

温鱼一愣，下意识问道：“不行吗？”

她转了转眼珠，“大人生气啦？”

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和宁也一起去查案究竟有哪里不对，顾宴这气生的在她看来也是莫名其妙，顾宴沉下眼，“我为何生气？”

温鱼犹豫片刻，“您怕我……玷污了宁大人清誉？”

顾宴：“……”

他忍不住扶额，温鱼歪着头看他，“大人怎么啦？”

顾宴：“头疼。”

温鱼哪里管得到他的少男心事，她满脑子都是事业，见顾宴没再提什么宁也的事了，便拿出两封信来递到他眼前，道：“大人，你看这两封信时，觉得这是两个人写的吗？”

顾宴接过信看了看，道：“是两名女子。”

“那你再看看这个想字？”温鱼将字指给他看，顾宴定睛一瞧，果然也瞧出不对来，“若这么看，倒像是同一个人。”

温鱼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从几个不同的人嘴里听到的许眉根本就不像同一个人，这不能单纯的以精神有问题来论断了，直到看到这些信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劲，首先是信里没有提到具体事例，两个人爱的很缥缈。”

许眉只有一个，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如果——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呢？

双重人格……其实应该叫多重人格，是心理疾病中的一种，患者的身上会有两个或两个以上不同的人格，而诡异的是，这些不同的人格，各有不同的认知程度、生活习惯，甚至性别，人格们轮番主导一个人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为是在一个身体里住着几个灵魂。

许眉在和她的另一个人格相爱。

可这么看来，似乎事情变得更复杂了起来，虽然有案例支撑主人格和亚人格会争夺控制权而想要杀死对方，但是在许眉的事情上显然不是这样的，她的主人格和亚人格相爱了。

可问题是……亚人格通常情况下会知道主人格的存在，那……那许眉有天发现自己给自己写了信，该多瘆得慌？

“不过话说回来，周老太太为啥突然要自首了？”温鱼才刚刚从周家出来不久，他们也没和周老太太说什么，她居然突然就要自首了。

顾宴淡淡道：“因为本官。”

温鱼心思一转，“你和她说了什么？”

恰恰相反的是，顾宴什么也没说，然而就是这样什么也没说，却让她慌张不已，她时时刻刻想着官府的人是不是已经已经知道她撒谎了，更何况今天温鱼和宁也来了，更让她觉得官府的人就是已经怀疑她了，与其让他们查到自己头上，倒不如自己主动去自首。

温鱼很快反应过来：“所以……大人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于是她又把今天在周家所发现的一切都说了，包括那个奇怪的枯枝花丛和梅香信纸，以及那个姚成。

顾宴听罢，淡淡道：“姚成有问题。”

……

周老太太眼睛肿的厉害，像是哭过了，她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自己错了。

温鱼是仵作，这时候没了她发挥的时候，她便坐在帘子后面听着，周老太太抽抽噎噎的说：“是我……是我杀了她，都是我的错。”

“她婚后不足三月就……就怀孕了，我们本来都很高兴，可是后来她就又小产了，小产之后，我本来张罗着给飞尘纳妾，但是飞尘说新妇头一回怀孕，不该如此操之过急，但是后来我就发现许眉她越来越疯了。”

温鱼微沉了眉眼。

周老太太继续说道：“她小产之后就疯了，总是念念叨叨的，结果飞尘还是不肯纳妾，我就和许眉说，让她养好身子，孩子总会有的。”

周家几代单传，但家族还是逐渐式微，周老太太如果只是着急，倒是也情有可原。

周老太太沉下眼，继续道：“但是我发现，许眉完全疯了，她有时候甚至看起来像另一个人了，我让她回娘家，她也不肯回，但奇怪的是，我让她回去的时候，她不回，我不让她回去了，她反而又回了，还从她娘家带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顾宴终于发问。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很多，什么首饰簪子、摆件器具，还有一些银子，我让飞尘都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许夫人也说东西都送回去了，原来是周老太太让周飞尘送回去的。

周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我动手的原因是，我发现许眉不仅越来越疯了，甚至企图对飞尘不利，我发现她在纸上写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