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悦说，他有两个妻子。

温鱼明白，她这里绝不是指的小妾姨娘，而是妻子。

一个来自阴间的妻。

……

平王府门口。

韩丞相阴着脸，大跨步出了平王府。

自从平王被陛下厌恶之后，连带着平王府如今也已经门可罗雀了，但陛下的命令是平王无召不得出，却没说别人不能进去，只是现实的一点是，平王作为一个王爷，如果他已经没有了夺嫡的可能性，那么也就不会再有人造访平王府了。

韩丞相今日前来，自然是为了韩悦的事情，顾宴无法无天那么久，如果要在朝廷中找一个能与顾宴抗衡的人，那么自然是平王，也只能是平王，他本来以为，平王虽然是已经大不如前了，但好歹也是个王爷，没想到，平王居然说自己无能为力，并不打算管这事。

韩丞相心里憋着火，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程家的马车过来。

他看见程蕴初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又微笑着和平王府门口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小厮便放她进去了。

韩丞相微微蹙眉，沉声道：“那个不是程家的女儿？她来平王府做什么？”

韩丞相的侍卫看了眼程蕴初离开的背影，随口道：“大概是和平王妃有些关系吧，好像是听说平王妃和程家女儿很投缘，所以程蕴初最近来看过她几次。”

韩丞相听此，便没太在意，不屑道：“女人家的事情。”

侍卫笑了笑，也点头应承着，“可不是吗，就是女人家的事情，只不过程少傅居然也不多加以阻拦，现如今的平王府是什么人都能擅自与之来往的么，不过也就是看程蕴初是个未嫁的小姐，才没人在背后指责程家什么。”

韩丞相今天接连碰壁，正是不忿的时候，闻言冷嗤一声，道：“程家，再怎么样他程家也不会出事，程少傅滑不溜手，程家那个嫡子也是个不长进的，听说胆子小的要命，倒是那个程家女儿，近日稍微有些出格了，但瞧着也是想寻个好人家罢了。”

马车缓缓开动，韩丞相往后看了一眼平王府，淡淡道：“只可惜她走错了一步棋，如今的平王府，可不比从前了。”

他说着说着，韩丞相又想起程蕴初和韩悦差不多年纪，于是又生起气来。

而此时此刻的平王府内，程蕴初正笑着把这次带来的礼物送给平王妃，平王妃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着不错的家世，不错的容貌，不过她脾气不好，从前她是平王妃，丈夫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平王糟了难之后，连带着她以前的手帕交也再不往来了，只有一个程蕴初，还惦记着她，给她送东西。

说实话，平王妃以前是很瞧不上程蕴初的，她家世只能说是一般，父兄也都没在朝堂上争出个多好的成绩来，和其他在她面前谄媚伏低的人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的。

平王妃瞄了眼盒子，语气里带着嗔怪，“这金镯子送我，未免也太破费了，我瞧着你自己身上都没什么好看的物件了，这件衣裳，我记得你上回来也穿过了，你父兄虽然在朝堂上没能做出个成绩来，可怎么能短了你这个女儿家呢”

程蕴初抿抿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孺慕之情，像是一点也没听出来平王妃的暗暗贬低之意，而是带着几分羞怯的意思，“我没关系的，我就是盼着……您能过得好些。”

平王妃一听她这话，心里就舒坦不少，又随意的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嬷嬷道:“程小姐这么大方，我自然是要回礼的，去把我戴过的那根金丝簪子拿来。”

嬷嬷点点头，转身去了房里，可随即又面带尴尬，附耳在平王妃身边说了几句，平王妃一听，顿时就有几分恼怒，一时之间竟忘了程蕴初在这里，低声道:“他竟连我的首饰也要拿走？！”

程蕴初乖巧垂眼，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嬷嬷叫苦不迭，同样是声音低低的，“是外头那些人看碟下菜，王爷如今落魄了，他们就处处为难了，这也不能怪王爷……”

平王妃脸色铁青，险些连假笑都维持不住。

既然金丝簪子没了，那平王妃自然也就更不好说其他的了，颇有几分愁苦，程蕴初看着她，轻声道:“王妃伤心了。”

平王妃心里还是觉得程蕴初也不过就是上门来巴结的，但她说话确实中听。

平王妃淡淡应了声，已经开始打算送客了。

直到程蕴初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传到她耳朵里，“我一直都很仰慕王妃，看这情形，若是……若是王妃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平王妃提起这事便烦躁，没好气道:“我若是能有个孩子，王爷若是能有个子嗣，如今也不会被陛下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