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冷笑一声，“不可无媒苟合？”

顾宴以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温鱼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喃喃道：“但我的意思其实是，你今晚想不想吃点东西……而已！”

顾宴：“……”

拜顾宴所赐，他虽然早就走了，但温鱼接下来后半夜都没睡好，顾宴是极守规矩的人，哪怕他会半夜溜进丞相府、会忍不住与她亲昵的耳鬓厮磨，但真正越过雷池的，他是半点都没想过的，巧合的是，之前温鱼也是真没往这方面想，她在情爱之事上好像天生缺根弦似的。

她哪里知道，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落在顾宴的眼里，竟成了暗示！

窦娥都没她冤枉！

可该说不说，到底是两个成年人，温鱼之前是真没往那方面想的，脑子里全是玛卡巴卡，这下子被顾宴这么一说，思想上却已经开上高速了。

于是今晚，又是直到天空变为苍蓝色，温鱼才算是迷迷糊糊睡着了，结果她感觉自己睡下之后还没有一个时辰，她的房间门就被敲得哐哐响，吓得温鱼还以为地震了，她没好气道：“咋啦！”

外头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嗓门大的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这个好消息，“不好啦！章华死了！”

温鱼：“？？？”

什么东西啊！

……

章华的尸体被发现在了杜家的绸缎铺子里。

温鱼赶到的时候，杜家老两口蜷缩在墙角，杜月柔一个孕妇脸色惨白，周围的人虽然有官差拦着，但还是止不住好奇的往这边指指点点。

章华的死相倒是并不如何狰狞，这是唯一的可以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温鱼定睛看向尸体，只见他仰躺躺，胸口上插着一把短刀，眼睛瞪的很大，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背后的地面上晕出一片暗红色的血液。

杜月柔的嗓音发颤，说:“我……我哥哥的事情让我爹娘他们都很伤心，所以今天早上就是我陪着他们一块儿过来的，谁知道门没锁，我爹一开门就看见，就看见了这个……”

她说着说着，又落泪了。

温鱼心想，林家兄妹刚指认章华，他立马就死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温鱼看了看章华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轻度的尸斑，指压能褪色，尸僵还没有很严重，只有下颌以及颈部出现了尸僵。

她看了看天，基本上有了论断，说:“死者死亡时间大约一个多时辰前，那时候应该天还没完全亮起来。”

她站起身来，问道:“章华有你们店的钥匙是吗？”

杜父点了点头，说:“一般他如果来得早，就……就让他先开门迎客。”

温鱼在章华身上翻了翻，很快就翻到了钥匙，她拿到杜父面前，说:“是不是这个？”

杜父点了点头。

“那他平常也会在晚上来这里吗？”温鱼说。

杜父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只是我们店的小二，章华这个人平时性格挺圆滑的，他有时候说自己吃醉了酒要在店里歇一下，反正也没少银子没少货的，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温鱼看了看章华的两个手，紧接着她就蹙起了眉，这个凶手……不太专业啊。

章华的指甲里全是皮屑，其中中指和食指的指甲都劈了，大拇指和食指连接处的皮肤有许多细小伤痕。

看来他死之前与人搏斗过，凶手是险胜。

但奇怪的是，从尸体身上看来，这两个人打斗过一番，可是发现尸体的周围，一应陈设、绸缎的位置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不像是被波及到了的样子，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说不是第一发生冲突的现场。

她注意到绸缎庄的里面还有个小屋子，被一层珠帘隔着，看起来像是个临时的休息室。

“除了尸体之外，你们还有在这里发现什么吗？”温鱼看着那层被珠帘隔着的小屋子说。

这回就是杜家的三个人一块儿摇头了，杜月柔说:“我们家店其实不大，也就在后面小屋子里，章华有一张小床，是他一个人休息的，除了床以外，也就是堆了一些陈料，我爹刚才还特意去那个小屋子里看过了，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的，不像是动过的样子。”

温鱼走过去掀开珠帘一看，表面上看的确很正常，然而她只稍微挪了挪目光，便看见床底下有喷溅状血迹。

这里才是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

第326章 准备开胸

温鱼的目光在这屋子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还是先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这几天绸缎庄都不要开门了。”

其实发生了杜亚康的事情，杜家老两口本来也没心思开店了，只是对章华死在这里的事情有些惋惜，说道：“这孩子既然在我们家做事，那……后事方面，也由我们一并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