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顿了顿，他许久未说话，只是盯着朝釉。

朝釉举手投足之间，实在是太像宣善太后颜姝，不是那张脸像，是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像太像。

崇文帝挪了挪目光，他看向瑞王，语气倒是很平静，“她是你的侍女？”

瑞王见崇文帝果然是有了点那方面的意思，心里便忍不住更开心了些，连忙点头，随即道：“这姑娘是儿臣一次偶然的机会救回来的，她命苦，一家人都去了，儿臣瞧她可怜，所以才……”

“出去。”崇文帝阴了脸色。

瑞王一愣。

“朕说，出去。”崇文帝重复道。

瑞王有些惴惴，他扫了眼跪着的朝釉，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准备带朝釉离开，可崇文帝又强调了一次，“你出去。”

瑞王更加摸不清崇文帝的意思，只能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崇文帝和许云开两个人。

许云开跪着往前几步，轻声说：“小……小女……刘伶，参见陛下。”

刘伶是瑞王给她起的新名字，新身份。

崇文帝扫了她一眼，压着怒火道：“谁把你打扮成这样的？”

许云开被他这一句话吓得身子轻颤，泪盈于睫，颤颤巍巍道：“是……小女不敢欺瞒陛下，是瑞王殿下，瑞王殿下说……说……您喜欢这样的打扮……他还给了小女一副画像，让小女模仿画像上的人。”

第382章 禁足

许云开装的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她瑟缩着问：“小女……小女不敢欺瞒陛下。”

那一刻，崇文帝的心中闪过许多想法。

顾瑞昌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和宣善太后的往事，又派一个女子特意扮成宣善太后的样子，是想做什么？是讨好还是威胁？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已经惹恼了崇文帝。

对于自己的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心中一向很有数，更何况他本来也并未对他们寄予厚望，只要他们能安安分分的就行，可这并不代表，顾瑞昌可以骑到他头上！

许云开跪在地上，表面上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将崇文帝的心思揣摩了个七七八八。

瑞王最蠢的地方就在于，他过于轻视了一个死人。

平王虽然现在是死了，但是他没死的时候，的确是比顾瑞昌要离皇位更近一点，就比如顾瑞昌到现在也没有打听出来顾宴的生母到底是谁，但是平王知道——平王知道顾宴的生母是谁，也知道崇文帝对宣善太后愧疚一生，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东西做不了文章。

这样的皇家秘辛要是闹出来了，没有一个人能好过。

他更不敢拿这事去崇文帝面前显摆什么，一来是自己压根没有能威胁自己老子的能力，二是这样的事情闹出来了，他更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继位了。

平王知道的事，许云开也知道。

身为细作，她通常会知道一些极为有趣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平王的确是也动过心思，也让许云开着意模仿过宣善太后，虽然并没有说画像上的女子是谁，许云开后来留意打听了一下，也就打听到了，不过这个计划并未实行，就被平王想清楚后给否了。

平王死后，她被当做一个普通的貌美花魁被瑞王买去了，虽然她和瑞王没什么仇，但不得不说，她很讨厌瑞王，他对待自己时实在太过粗暴，她已经忍了许久了。

对待讨厌的人，当然要想办法弄死。

许云开哭哭啼啼的说：“陛下……小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小女一命……”

崇文帝盯着她这张脸，半晌才道：“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许云开茫然，“就是……就是那些……让我学画像上的女子，其余的便没有什么了。”

那就和顾宴没什么关系了，崇文帝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烦躁起来，总有些人拿着从前的事情来他面前晃荡，塞到他嘴里来恶心他！

崇文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高声道：“让瑞昌进来！”

门外的大太监连忙去请了瑞王，瑞王直觉崇文帝这个态度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也无暇去分辩了，忙进了殿内，立马就跪下了，“是儿臣考虑不周，这侍女还不会伺候人，令父皇不满意了……”

崇文帝不阴不阳的看着他，良久才道：“你，身为皇子，不但不思读书进取，反倒是眼睛里都盯上这些歪门邪道上了！”

瑞王吓了一跳，连忙就辩驳道：“父皇误会了，儿臣没有那个意思！”

崇文帝挑了挑眉，“没有？”

瑞王说：“儿臣之心天地可鉴呐！”

崇文帝半点心软也无，大手一挥，斥道：“既然你无心读书进取，那朕便给你这个机会！瑞王行事不端，罚闭门思过一月，无召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