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见。”

宽袍大袖的掩映下，两人在阴暗小巷处，背着主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小的接了个吻。

……

夜市繁华热闹，灯火通明，两人光是回大理寺的路上，就看见了两个喷火的三个胸口碎大石的。

待到了大理寺附近，灯火便慢慢消减下来，温鱼打了个哈欠，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一下定在了那里，“清平乡君……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顾宴:“什么？”

温鱼的眼睛微微发亮，道:“钟情妄想。”

钟情妄想是一种精神疾病，这种病会完全虚构的幻想出自己和他人的恋爱关系，当然，这个所谓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存在。

但这样的信念异常牢固，旁人的劝解和提醒对患者毫无作用，甚至会被患者曲解，就比如顾宴今天跟她说滚，落在她的眼里，可能会变成——他只对我这么说话，他一定爱我。

不过这病说白了就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得靠吃药才能治的。

温鱼眼底情绪有些复杂，她轻声道:“我上一次见到类似清平乡君的那个人，她勒死了一个路人，因为她坚信路人爱她，所以当她发现路人另有所爱的时候，她就彻底癫狂了。”

顾宴微怔，随即道:“所以你担心我。”

温鱼:“……”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顾宴，忍不住道:“如果有一天僵尸咬了你的脑子，恐怕都要说一句呸恋爱脑……”

顾宴听不太懂，不过并不妨碍他因为得知温鱼担心他而心情愉悦，两人进了大理寺，顾宴见她仍是眉头蹙着，才沉声道:“不管她是疯了还是仅仅性格使然，你放心，她伤不了我。”

这倒是……

以温鱼对顾宴的了解，想杀的人还挺多的，清平乡君如果是真的病了，那么日后就算真的发起疯来……也轮不到她来对顾宴下什么手。

……

“明天，我要进宫……”清平乡君喃喃道，她眼眶通红，嬷嬷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道:“小姐先好好休息吧。”

“不行，不行！要我看着顾宴和那个仵作越走越近吗？我才是原配正室！我要……我要陛下给我做主……他答应我的，他答应我的……”

第387章 命案

嬷嬷心惊肉跳的看着她，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乡君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从前是多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好孩子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硬说璟王喜欢她，可璟王见都没见过她几次。

嬷嬷想着她是不是患了癔症，可偷偷请大夫来看过，却看不出什么来，更何况，她除了涉及到璟王的事情之外，别的看起来都挺正常的。

“嬷嬷，我要进宫……帮我递帖子……”清平乡君通红着眼睛说道。

嬷嬷忙不迭敷衍的应了，又说：“小姐你先睡会，咱们睡醒了再商量啊，乖。”

“不行！不行！我要进宫！我要面见柔妃娘娘，我要……我要去见长公主，总得有个人给我做主吧？！”清平乡君眼看着神色就有点癫狂了。

嬷嬷哪里敢让她进宫？这样子进去还不是冲撞了贵人？

再说了，嬷嬷心里头门清，宫里的几个贵人，能说谁是一定靠得住的么？都不一定的，如今德妃娘娘在宫中算是再无势力了，柔妃性子沉静圆滑，肯定不会接她的茬，难道她真要去面见圣上？

她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功绩，说白了也只能荫蔽她过上好的生活，并不能保证她事事如意啊。

更何况……就算是嬷嬷自己，心里头也是觉得，清平乡君想着璟王，实在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可也不知怎么的，往常嬷嬷说几句软话她也就忘了这茬了，可是今天不一样，她今天格外认真，自顾自的挑起进宫的朝服来，嬷嬷是车轱辘话都说了一车了，愣是劝不动她，只好双膝一跪，道：“既然小姐执意要进宫，那便带着……带着奴婢吧。”

清平乡君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好……好……”

两人就这么进了宫，因着她祖上的荫蔽，进宫倒是很顺利，只是陛下正在议事，并未见她，让柔妃去招待她了。

只是柔妃此人极为圆滑，又有嬷嬷在一旁时时提点找补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嬷嬷的冷汗都快把整个后背浸透了，她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这事可千万别传出去，要不然她们徐家的名声当真要败在这了。

不过好在宫里的贵人一个个都是生了七窍玲珑心肠的，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异常来。

就这么一直在宫里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总算是准备出宫了，没曾想，居然遇上了长公主的车驾。

清平乡君一看长公主来了，立马便来了精神，嬷嬷拉也拉不住，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下了马车，走到了长公主的车驾旁，行了礼道：“清平乡君，见过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