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穗回忆了一下，说道：“昨天晚上……就嘉成公主来了一次，看神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敢去打听主子的事，嘉成公主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

“那清平乡君呢？她昨天晚上来过吗？”

提到清平乡君，花穗明显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来了……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因为她不是正大光明来的，好像是……偷偷摸摸来的。”

第390章 一把刀

偷偷摸摸？

清平乡君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有封号的，她来看一个废妃做什么？就算要看，也不必偷偷摸摸的吧。

顾宴眉心微蹙，“陛下既已下令禁足，便是不让探望的。”

花穗尴尬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话虽是如此，但毕竟她还是嘉成公主的亲生母亲，有时候嘉成公主挂念着她，会差人送些东西来。”

“通常是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些过冬时的褥子，夏天用的冰块这些，嘉成公主年纪虽小，却有一片孝心……”花穗叹了口气，又道:“这也是没想到。”

“不过你刚才说的清平乡君偷偷摸摸来看是什么意思？”温鱼问道。

花穗说:“昨天晚上是这样的，嘉成公主大概是晚饭时候来的，来了之后就进去和贵人说了些话，也没待多久……就一刻钟不到吧，就离开了，她刚离开没多久，我就看见清平乡君在福乐宫附近，看起来还鬼鬼祟祟的。”

温鱼垂下眼，“你觉得她与其说是鬼鬼祟祟来看玫贵人，其实更像是在跟踪嘉成公主？”

花穗点了点头，又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敢妄言”

可不管怎么看……这事还是隐隐约约透着一点离谱。

清平乡君到底是怎么大晚上的在皇宫里瞎晃悠的，这里是皇宫，又不是菜市场。

不过她现在还晕着呢，还得等她醒了再说。

……

没想到的是，先见到的是并不是清平乡君本人，而是她身边那个嬷嬷。

那个嬷嬷倒是长得慈眉善目，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干嘛去了，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乱，一见到温鱼和顾宴，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温鱼顿了顿，赶忙往旁边避了避。

那嬷嬷哭道:“顾大人……顾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小姐是清白的啊！我们小姐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顾宴眉心微蹙，示意宫人把她扶起来，随即开口道:“她昨晚做什么去了？”

嬷嬷哽了一下。

温鱼立马说:“你不要觉得你们小姐什么事都没有，她今天可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更何况，她昨晚无论干什么去了，都不可能比杀人来的严重吧。”

嬷嬷得表情果然松动了些，她叹了口气，深深一拜，道:“我们家小姐……脑袋出了点问题。只是这事还望顾大人替我们小姐保密，也算是全了徐家的面子。”

徐家便是清平乡君的家族，她本名姓徐，单一个苓字。

徐家其实论起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在大邺的朝堂上并不是独一份的，也并不是什么战功赫赫的大家族，更是比不上同为将门世家的陆家，还有那已经灭了门、绝了后，几乎是已然消失了的祁家。

只是徐苓的父兄都战死沙场，就她一个孤女实在可怜。

所以才给了她这份殊荣。

嬷嬷也是一片真心了，她知道徐苓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并不像那种脑子有病的，便低声解释道:“我们小姐得的这个病有些怪异，平常瞧着都是好好的，只有那牵扯到……牵扯到婚嫁之事时，才会失去理智。”

温鱼心想你这话说的委婉了，她不是牵扯到婚嫁，她是牵扯到顾宴。

不过她也没有刨根究底，而是问道:“那昨天呢？她做了什么？”

嬷嬷说:“昨天……我们小姐进宫，是想来找嘉成公主的，说实话，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我们小姐没在公主殿里见到公主，又听宫人说公主去了福乐宫，我就劝小姐，说让她不要去了，可是她偏偏就是铁了心似的非要来，还不让我跟着，结果就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

温鱼有些疑惑：“那既然昨天晚上你没跟着，你在哪里睡得？”

嬷嬷说：“我……也算是舍了这张老脸了，昨晚在公主这里的下人房里歇了一夜，所以没换衣裳，恐怕有些乱了，让姑娘见笑了。”

结果听完之后温鱼就更觉得疑惑了，“你捧在手心里的小姐在宫里一夜没回来，你不担心么？”

嬷嬷说：“担心那自然是有的，可是……这里可是宫里，我就一个老婆子，哪里敢乱跑？这要是得罪了哪个宫的宫人，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