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华女仵作(55)

作者:芝士可可 阅读记录

两人对视半晌,男人冷冷道:“叛徒。”

徐小山却说:“世上本就无所谓的狐仙教,又何来的叛徒二字?徐子兴,你今日在这里,便代表我们当初的那个赌约,你输了。”

徐子兴便是那日的算命先生。

徐子兴与徐小山,的确是亲缘关系,却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他们在沧州出生,后来沧州十年大旱,徐小山跟着父母北上,但是在北上的途中父母双双身亡,他被一个赤脚大夫收养,一直到二十几岁时,才重新见到了自己这位堂兄。

徐家在沧州也是个普通家庭,并没有多么富裕,后来徐小山的父母北上,但是徐子兴的父母却没有,徐子兴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亲饿死的,他不像徐小山这样幸运被收养,他一直待在沧州这块地方,靠着偷鸡摸狗和各种骗术活到了成年,在他成年的那一年,沧州才终于上任了一个好官。

他坑蒙拐骗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本事傍身,多少存了点银子,便做起了生意,很快便如鱼得水,后来更是娶妻生子,虽然不到三十岁,但是比起还只是个小大夫的徐小山,他的日子可太好了。

这样的两个人,虽然被血缘牵连着,但说到底也并没有来往过,他们真正产生交集是在双方三十五岁那一年,天不遂人愿,徐子兴的儿子意外死亡,妻子也另嫁他人,而就在这一年,他遇见了来沧州行医的徐小山,他们虽然小半辈子没见过面,但奇妙的是一见面他们就认出了对方。

徐小山带徐子兴去了京城,教他医术,直到某一天,徐子兴发现了一件事。

——他跟随徐小山去了京城之后,他居然无意中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妻子。

这个时候的徐子兴还是平静的,甚至当他看见自己曾经的妻子跪在那个大腹便便的富商脚下时,他也只是觉得震惊,没有真的产生怨恨。

说到底,他见得多了,也顶多叹一句世间凉薄罢了。

直到再后来,徐小山告诉他,他儿子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被那个李姓富商的小妾所杀,小妾和徐子兴一样出生沧州,早年间是个瘦马,耀武扬威惯了,他十岁的儿子在和玩伴打闹时无意中招惹了那女人,竟被那女人找了个茬活活打死了。

事发时他并不在家,妻子告诉他孩子是在山上玩的时候意外死的,他当时相信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四十五岁了,距离那个谎言已经又过了十年时间。

他自嘲的想着,自己也曾一心向善,要不然又怎么会跟随徐小山一同四处行医,年轻时他颇通周易八卦,又满怀着对已逝儿子的愧疚,刚到京城的那一年,行医时让万寿村的人以后出生的孩子,都说自己是九月初九出生。

自私也罢,反正他们这些人……若不是托生在京城附近,就他们的脑子和能力,实在不足以过上这样还不错的日子。

直到现在起,徐子兴回忆这一段时仍是两眼通红,“我的孩子那样小,他还只有十岁,凭什么世界待他如此不公,不仅杀了他,还要让生母为了银钱与仇人伏低做小。”

当他发现这是个骗局时,是出离愤怒的,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人家是富商,他能做什么?

刑部大牢十分阴冷,徐小山和徐子兴看着对方,徐子兴瞪着对面的徐小山,像是有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泄。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顾宴冷着脸走到他们面前,徐子兴斜着眼睛看他,讽刺道:“顾大人,久闻大名。”

顾宴对此的回应是——

“的确是久闻大名,若今日你不在这里,怕是他日便会站在陛下的銮驾旁了。”

拄着树枝迟来一步的温鱼看到的便是昨天见过的那算命先先生目光阴鸷,如毒蛇一般盯住了顾宴。

幽幽红光映出墙上的血迹斑斑,顾宴负手而立,冷冷道:“你迟早要死,若坦诚交代,本官留你全尸。”

徐子兴讽刺的笑起来,目光赤红:“我一个人都没杀,我为何要死?恶事我一件也未做,作恶的都是他们,与我何干?”

温鱼一听,忍不住上前几步道:“可你方才……”

徐子兴挑挑眉,笑容里满是恶意,“小姑娘,我熟知大邺律法,今日我坐在这里,也不过是被大理寺卿逼迫,于情于理此事都与我无关,杀人的事又不是我做的。”

他表现的很淡然,或者说胜券在握,温鱼翻了翻卷宗上其他人的证词,而根据所有人的证词来看,徐子兴是无罪的——听起来很荒谬,但的确如此。

杀害刘小昭、胡冲,绑架黄二狗的人,是那些跪行的妇女,小头目只负责指挥,他们会告诉这些妇女们,你们生不出孩子,那是因为这世上命硬的人太多了,九月初九出生,且年龄在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阳气最盛,都是他们抢走了自己未来儿子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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