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眼睛微眯，道:“若是如此，真正的杀人现场就应该是在小屋的林子里行凶，两名凶手将人杀了之后，再合力抬进了小屋。”

温鱼点点头，也觉得合理，说道:“其实也有点寸了，这个小屋看起来像是废弃的，有天气好的时候猎户上山打猎，来不及下山了就会在这里临时住一宿，本来天气虽然热但也干燥，但前几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这屋子摇摇欲坠，也直接影响了尸体。”

不得不说，这可太寸了，如果不下雨的话，也不至于巨人观。

顾宴替她写好验尸文书，随后整个大理寺的人几乎都在想方设法洗澡，这味道用普通香粉掩盖只会愈发灾难，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最后什么味道大就用什么，有拿香菜汁的，有拿生姜涂身体的……

温鱼显得很淡定，毕竟这一次比上次好多了，好歹没炸开，相对的也就没那么剧烈的味道，她最后用的是白酒洗手。

死者的周身所有衣物和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被一一画像保存，温鱼洗了澡换了衣服，她盯着那个铜钱手链，忽然说:“刚才那个……祁慎，他是不是说自己有个一起的兄弟来着？”

顾宴略一抬眼，“地点似乎也很相近。”

都是在城郊，一个在破庙一个在小屋，难道真的这么巧？

以防万一，顾宴并没有直接把东西拿去给他辨认，而是只拿了画像过去。

祁慎刚又睡着了，眼下忽然被叫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直到温鱼开口道:“你刚才说你的那个兄弟周川跟你走散了，你是五天以前发现他不见了，是吧？”

祁慎不明所以，撑着身子坐起来，点了点头。

温鱼将三幅画像递给他，说:“这几样东西，认识吗？”

祁慎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点点白了，他颤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440章 周川被杀

温鱼的眼神立即凌厉了起来，“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是他出事了？”

正常人看见了好友的物品，应该是他东西怎么在你这？而不是——他怎么出事了？

祁慎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哑声道：“不是的，你们是真的不明白的，周川他……他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他……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但是我一直没有发现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告诉过我，就是这样的……”

温鱼：“……”

顾宴：“……”

顾宴看了眼影一，道：“你来？”

温鱼心想，你们祁家的人是不是命里就不学习……

一个是惜字如金，一个是颠三倒四。

影一看了眼祁慎，他坐在床上，身上脑袋上还裹着纱布，看上去有点滑稽的可怜，祁慎也知道自己说话颠三倒四的，但是他也的确是只有面对影一时才能稍微放松一点，因此，他也祈求的看向了影一。

影一对顾宴抱拳道：“是。”

然后他就转向祁慎，言简意赅，“说。”

温鱼：“……”

谢谢，我想掐人中了。

但是好在祁慎面对自己堂哥时应该是真的放松，就这他也没开始说了，令人惊喜的是并不颠三倒四了，他说：“我和周川上京的时候，他就跟我提了好几次，说有人要害死他，我习武，有时候就帮他看顾着，但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过些所谓跟着他的人。”

影一说：“东西怎么辨认的？”

祁慎说：“我们从利州出发，到京城走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里，他时不时就会拿这个铜钱手链看，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给他的护身符，说只要这个手链在，他就安全了。”

温鱼听到这里，插话道：“铜钱手链，手链的绳子是什么颜色？织的是几股的，铜钱上的字样你记得吗？”

倒不是怀疑祁慎什么，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祁慎虽然顿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样式倒是挺普通的，绳子是红色的，串的好像是……应该是三股，我记得挺粗的，他没给我仔细看过，我只看过几次，只记得有个福字。”

说对了。

“除了铜钱手链之外，那根素钗他也会拿出来看吗？”温鱼说。

祁慎摇了摇头，说：“那素钗是我们路过安州的时候，在集市上买的，他说他那个未过门的妻子皮肤很白，头发乌黑，戴首饰肯定好看。”

那这么说来，周川很穷。

“他身上有一包碎银子，你知道吗？”温鱼接着问道。

祁慎点了点头，讷讷道：“知道……知道的。”

他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那一包碎银子，虽然说并不算特别多，可是周川是真的爱那个姑娘的话，有银子，为什么不给那姑娘买一支贵一点的簪子呢，这种素钗是最便宜的，穷苦人家才会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