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帝道：“不知温姑娘师承何处？”

温鱼哽了一下，正要想办法搪塞过去时，顾宴忽然开了口，顾宴道：“她家道中落，不愿提起。”

温鱼：？

崇文帝继续说：“朕只是好奇，温姑娘年纪轻，但却懂得一手剖验之法，也未曾听说过温姑娘师承何处，又在哪个衙门任职。”

温鱼心想，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结果顾宴又道：”陛下何必说执着于她的伤心处？她孤苦无依，如今可以依靠的不过只有我而已。“

温鱼在此：？

崇文帝似乎也措辞了一会儿，才委婉道：”衍之，朕不是这个意思……”

顾宴道：“不管是与不是，这样的话烦请陛下以后不要再说了，她年纪小，十分脆弱，从前日子过得不好，饱受欺凌，曾经的往事过去便过去了。”

崇文帝：“……”

你眼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先是在梅林小宴上吓病了一众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后来的几桩案子她也是名声大噪，就光是醉仙楼就砸了两三次，全京城都知道大理寺里有个美人仵作。

崇文帝不由得看向温鱼，今日进宫因为不是什么正式的拜见，所以没穿朝服，但哪怕是常服，她这一身衣裳的料子看着也是十分华贵的。

你说她可怜？

但说到底，崇文帝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温鱼这个人的确是有些异常，但从身世上看的话，却也的确查不出什么破绽来，至于她那身本领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若她硬是要说自己天赋异禀，他碍着顾宴的面子，也不好真的对温鱼做什么。

其实崇文帝是并不讨厌温鱼这个人的，甚至要说的话，他还觉得温鱼是个不错的姑娘，这姑娘有胆识有脑子，不矫揉造作，看着也不像是个工于心计的，但若说要让温鱼做顾宴的正妻，他便觉得不太行了。

顾宴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道：“诚戟如今怎么样了？”

崇文帝叹了口气，道：“毕竟年纪还小，虽说没伤着他，但到底是受了些惊吓，食不下咽。”

顾宴道:“诚戟还小。”

“是……是还小。”崇文帝道：“所以瑞王这事，你看该如何是好？”

温鱼发现，虽然这也没过多少时候，但崇文帝整个人都变得和气了很多，也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想开了。

与之相衬的，是顾宴的态度，顾宴也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顾宴说：“此事虽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但说到底是皇家的事，若是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倒不如就将此事捂住了，至于瑞王……给个不大不小的惩罚，便算了吧。”

第494章 婚前

算了？

这下子别说崇文帝惊讶了，就是温鱼也难免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来，这……完全不是顾宴的作风啊。

崇文帝犹豫道：”若是如此，会不会委屈了诚戟？“

顾宴道：”臣去和他说，想必他是可以理解的。“

崇文帝便道：“那你便去看看他吧。”

“嗯。“顾宴站起身来，同温鱼一道出去了，大太监在门外自然是笑脸相送。

去看望顾诚戟的路上，温鱼就忍不住总往顾宴脸上看，他们身后跟着一大堆太监宫女，根本就不方便说话，直到到了顾诚戟如今住的宫殿门口，顾宴道：”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为首的太监低眉顺目，“是。”

……

顾诚戟看着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小脸苍白，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宫人说他喜静，所以顾宴进来后，他们就都出去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温鱼诧异道：“真吓病了？”

顾宴嗤笑一声，“他能被自己放的火吓病？”

温鱼：“……？？？”

顾诚戟睁开眼睛，无奈道：“大哥，为什么就非得拆我的台呢？”

顾宴不想理他。

顾诚戟便又看看向温鱼，说：“姐姐也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温鱼诚实道：“不是，我不想进宫的。“

顾诚戟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顾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顾宴道：“此事太过张扬，陛下已经起疑了。”

顾诚戟面色微僵。

但随即顾宴便话锋一转，“但是，陛下并不在意，甚至于，他很满意。”

……

御书房内。

大太监给他上了一杯决明子菊花茶，见崇文帝面上略带笑意，便道：“看来陛下今日是见了璟王殿下便高兴了。”

崇文帝微微摇头，说：“不完全是。”

他抬头望向窗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近贤，朕忽然发觉，其实朕的皇子中，并非只有衍之是好的。”

张近贤近乎狐疑的望向了这位帝王。

然而正当张近贤疑惑万分的时候，崇文帝已经开门见山道：“朕从前总是觉得诚戟看起来太软弱可欺，现在看来，此子年纪虽小，城府颇深，若再加上衍之的相助，未来也能成就一番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