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20)

罗文又道:“对了,束脩按每月二十两算如何?”

林殊文吃惊:“二、二十两……”

林家过去给他请的先生,哪怕有功名在身,每个月给的束脩至多五六贯钱。

罗文疑惑:“不够?”

林殊文猛地摇头:“不、不是。”

他脸色涨红:“给的太多了,我没有功名在身,随便给严爷念几句诗,怎么能收那么多银子。”

罗文摆手:“不多,比起那些庸医的诊金远远不够,小先生可是帮了大忙。”

说着把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觉得人比上次初见还清瘦,就问:“小先生还饿吗?不如随我到后厅吃些宵夜填饱肚子。”

又道:“若先生不介意,宅子里有收拾好的客房……”

林殊文连忙摆手:“罗大哥太客气了,我还是回去吧,已经到了休息的时辰。”

罗文眼睛转了转,林殊文一急,声音微微哽着。

“我想回去。”

见此,罗文道:“行,我立刻送小先生。”

*

翌日,林殊文不用再去杏花村授学,他在村里租了马车,赶往当地县城的府衙登记户籍,拿到官府发放的文书后,又回八宝村,把文书交给村长过目,按人头领到了自己的田地。

周围几个村的农民官田领的不多,每户够吃就行,因为上交的田税太多了。

比起种官田,他们更愿意做佃户跟大地主租地种树,交的税比较少,且种出来的东西地主会按品级收,每家每户都不会白干活。

林殊文目前没有余存的钱跟地主租地种东西,他领了田,地都荒着,要花费功夫把田先翻一翻才能种植农物。

林殊文当天清了草,腰杆都直不起来,胳膊扶着旁边的树干两眼昏暗,不停喘气。

从县城驶进八宝村的马车慢下速度,罗文远远瞧着,道:“主子,你看那片荒田里的人是不是小先生?”

话刚落,窗帘掀开一角,严融之目光越去,看见少年两条白生生的小腿露在春冷的空气里,人扶着颗树摇摇欲坠的。

农民早起干活,不会在这个时辰出来。林殊文环望四周没人,才自在了些。

罗文问:“主子,要下去瞧瞧么?”

严融之:“此刻不必。”

又吩咐:“把旁边那块田拿了,”

罗文:“啊?哦。”

一愣:“拿给谁?”

严融之:“我。”

罗文:“。”

作者有话要说:

想养一只怕生的猫只能一步步来哦。

第10章

天色暗得早,林殊文怕跟太多村民碰到,赶在傍晚前就回家了。

乡野沿途的屋舍烟雾袅绕,家家户户升火做饭,女人和孩子们都在家等着忙完农活的男人们回来后一起吃。

林家旧屋,窗户方向漏出些微光亮。

林殊文把晒了一天的柴抱进小厅垒好,烧水,横起的木棍上放了碗,蒸个鸭蛋,再把包子热一热。

做完这些他已经有些脱力,坐在木板凳上呆呆地望着火光出神。

在荒田忙活不过两个时辰就叫他的身子吃不消了,手脚疲累,从胳膊到腰都酸得抬不起来,两条腿出现胀痛感。

所幸家里的活不用每日都做,干柴和水准备四五天的量,回来后烧锅热水,再把包子蒸软就行。

他用木勺挖了点蒸好的鸭蛋,吃几口,再尝热好后松软膨胀的包子。

勉强吃完半碗蒸蛋,林殊文先把包子陷吃了,慢慢啃皮,最后把剩下的扣碗里用竹篾盖着收好,打了热水擦身,洗了手脚就摇摇晃晃地倒在床上。

体力透支的林殊文眼皮格外沉重,呼吸有些发紧,脸颊缩在棉麻被褥中,像只蜷起来的小猫睡了。

因惦记着给严爷念书的事,林殊文一觉并不安稳,睡前天色还亮,醒后夜色降临不久,到处灰蒙蒙的。

正好这时候罗文驾着马车来到门外,甫一出声,林殊文晃了晃脑袋,走路又颠又飘地去给对方开门。

罗文看着黑漆漆的院子,连盏灯都没点,遂问:“小先生那么早就歇下了?”

林殊文捂嘴打了个呵欠:“白日在田里做农活,回来就睡了会儿。”

他打起精神:“罗大哥,你等我收拾收拾。”

罗文:“好。”

说完贴心地把手上的提灯递给林殊文:“小先生当心着点,别摔着了。”

林殊文抿唇,嘴角浅浅扬起:“多谢罗大哥。”

不好意思让罗文久等,林殊文很快收拾好,还把提灯交还给对方。

半刻钟后,林殊文到了严家大宅,和昨晚一样,照常给主人家随便念些诗文。

严融之刚出浴,身上散发出微潮微热的气息。

林殊文和对方坐得近了点,为了避嫌,悄悄把脸垂下,眼观书籍,没有胡乱地看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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