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番外(443)
可是仔细想来,又仿佛是最顺理成章的。
那玉堂琴在做什么呢?
二十四年前,先帝那样信任倚重他,他却把先帝的知遇之恩当做儿戏,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深吸口气:“许宗所言,你觉得如何?”
“或真或假吧。”杜知邑收回目光,双手环在胸前,“很合理,也很离谱。”
确实离谱。
“要真是那么回事,玉堂琴用了整整二十四年,摆脱了云南白氏这个枷锁,甘心隐居在扬州府,隐忍蛰伏,等着如今赵澈兄弟渐次长成,他方才重新出山。”
赵盈抬手去揉太阳穴:“要真是这么回事,就不是我胁迫他出山,随我回京,而是我们这些人,从二十四年前就在他的局中了。”
“所以我才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去发展呢?”
杜知邑往前迈了两步,侧身挡在赵盈身前。
赵盈睁开眼看他。
风止了。
她无奈笑着:“我不冷。”
杜知邑却没动:“殿下信吗?”
“可事实上一切都在按照许宗所说的那样发展,不是吗?”
玉堂琴因先帝的不忍而活了下来,去朝之时同云南白氏断绝关系,二十四年不再往来。
白家人也因他昔年大逆不道之举再不敢将玉堂琴此人挂在嘴边,更不再把他当做整个白氏的荣光。
二十四年后,她亲自登上妙清山,请他出山。
就算没有她,前世赵澄也清了他出山相助。
那时赵澄是事败了不假,可如果赵澄上了位呢?封王拜相,这朝堂江山,仍在他玉堂琴股掌之间。
究竟是太巧合,还是他真的早在二十四年前就算好了一切。
赵盈不得而知。
“皇叔几次点拨我,叫我不要轻易用他,这种种联系起来,我倒更宁愿相信,一切都是玉堂琴的一盘棋。”
杜知邑微讶:“那殿下打算去问清楚吗?”
赵盈沉默了很久,终于摇头:“他未必说实话,而我,更愿意相信我想要相信的。”
杜知邑眼皮动了动:“那今后呢?”
“今后啊——”她拖长了音调,抬眼看向那团渐次近了的乌云,“就算是翱翔天际的鹰,折断了翅膀,也什么都不是了。”
“殿下打算一直软禁他?”杜知邑更显吃惊。
赵盈却为他的吃惊而笑出声:“为什么不行呢?”
“可这……”他拢眉,“殿下请他出山,难道不是为了来日吗?把他软禁着,这个人就用不了了,当日在扬州府一番心血,岂不白费?”
“他现在这种样子,我也是用不上的。”赵盈噙着笑,倏尔叫了他一句。
杜知邑正色:“殿下说。”
“你也是为康宁伯府的将来才追随我的,宋子安也是想挣一个从龙之功才选择我的,就连辛程,其实和你们都一样。
家族荣光,光耀门楣,对你们来说是枷锁,是桎梏吗?
就算是,你们也不会似玉堂琴那般行事。”
赵盈又做深呼吸状,好似又突然释然一般:“他和天下人都不同,他本来就是个极危险的人。
我用不上他,就锁着他,锁得他心服口服,他自然也能为我所用。”
“那他要是不……”
“那就让他去死吧。”
赵盈眼底的肃杀一闪而过,轻描淡写的往下说:“我要他的名就足够,等我事成,他也就不必再活着。”
第207章 两面三刀
淮安郡公为辛恭请封的奏折是在二月二十六抵达京城的,他有爵位在身,奏本可直达天听。
昭宁帝处置起来也快,他既说身体不好,要把爵位留给儿子承袭,奏折中那样情真意切的,又说起辛恭与太原王氏女的婚事,那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不过是叫吏部再看着给辛恭拟了官职,哪里有缺处叫他补缺上去,另外辛程为辛氏宗子,既来了京城,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便也叫吏部看情况一并拟定,再呈上来。
可这事儿一拖就拖到了三月里。
朝廷为柔然战事无心顾及其他,辛程两兄弟也不急,昭宁帝也不催吏部。
宋昭阳几次去问赵盈的意思,赵盈都没个准话。
辛程和她之间,到底是能谈拢还是不能谈拢,她始终没松口。
正因如此,宋昭阳索性一拖再拖,没把这事儿急办了。
而到了三月初六的朝会上,兵部呈上捷报,徐冽于南境战场再立下奇功,率骁骑营与左前锋营共不到一万五千人击溃柔然精锐之师,退敌二十五里,柔然前锋大将胡然巴布勒为徐冽射杀,南境军中一场大胜,士气大涨。
秦况华和徐冽昔年校场相争,如今倒也还大度,呈送捷报入京的同时又为徐冽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