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上亿,满朝文武跪求我别死(510)

裴怀悲摇摇头:“先父推行过学堂之事,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

其实不一样的。

学堂和科举搭配,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是等于无穷,能改变整个大雁朝格局。

官员们被侵犯利益,必然大力反对。

不等容昭指出,裴怀悲便道:“如今只是提出科举,尚未推行,还需得等时机合适,至于他们的反对……报纸发出之事,他们的视线会被转移。”

最后一句话,很轻很淡。

容昭心头一凛,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是……

心中有了猜测,但她面上却依旧平静,只点点头:“殿下说得是。”

裴怀悲无奈:“阿昭,你对我,无需如此客气。”

容昭笑笑,不答。

正事说完,没话找话也已经说完,裴怀悲实在是没办法留容昭,只能看着她站起来,抬手行礼,而后离开。

等到她走后,裴怀悲叹口气,这才站起来。

随即,他吩咐:“招宁王入宫。”

当夜。

刘婉君陪同宁王入了宫。

裴怀悲正在照顾永明帝,顺便翻看折子,烛光之下,他的脸半明半暗。

永明帝被喂了药,所以这天夜里,缓缓张开了眼睛。

乍然间睁开,便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以及熟悉的衮服……

永明帝伸出手,声音虚弱沙哑:“锦儿?”

裴怀悲听到动静,放下折子,看向他,声音淡淡:“皇爷爷,你认错人了,我是怀悲,裴怀悲。”

永明帝一怔,久久看着他。

片刻后,他像是才回过神,恍惚道:“像,真是太像了……”

裴怀悲没有说话。

永明帝脑子糊涂,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裴怀悲未行礼。

他想起来,爬不起来,只得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你与你父亲十分相似,甚至连才干都相似,只你父亲比你更加温和,他更爱笑。”

他像是陷入回忆中。

裴怀悲声音轻轻:“我名怀悲,生来带着悲伤,怎笑得出来?”

永明帝一顿,随即,他看向他,浑浊的眼睛定格在裴怀悲身上,面上隐隐在抽动,身体颤抖。

裴怀悲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皇爷爷,你封我为谨王,除了让我谨慎之外,是不是也想起了我父亲,裴锦?”

永明帝没说话,他想要撑着坐起来。

裴怀悲:“能亲手杀子,何必假惺惺想他?”

永明帝身体一下子泄了力道,砸在床上。

他死死盯着站着的人,浑浊的眼中带着惊惧与震惊,声音颤抖:“你知道?”

裴怀悲没有回答,反而扬声招呼:“宣宁王进来。”

很快,刘婉君带着宁王进来。

她将宁王留在里面,自己退了出去。

宁王被照顾得很好,虽然很瘦,但穿得很干净,被人细心照顾着。

只此时他低着头,嘿嘿傻笑,整个人神态癫狂。

裴怀悲声音轻轻:“三叔,不用装了,今日唤你进来,是想让你见他一面,皇爷爷身体越来越糟,恐怕撑不了多久……”

宁王面色一变。

片刻后,他收起傻笑。

让他装疯的就是谨王,在谨王面前,自然也无需掩饰。

他的声音沙哑:“谨王,不,太子,你如今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裴怀悲:“我说到做到。”

他看向床上之人,声音淡淡:“宁王,你不见他吗?”

宁王神情冷漠:“我不想见他,如果你是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那还是算了,生生死死,我都不想见到他。”

裴怀悲勾了勾嘴角,挥挥手:“不想见就罢了,回去吧。”

顿了顿,他又说:“事情已经过去,你也不用再装疯卖傻,只要你不惹事,看在你将势力给我的份上,我不会动你。”

宁王什么都没说,甚至恭敬向着太子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床上之人一眼。

他是装疯。

可他恨不得自己真疯了。

殿门再次被关上,床上之人一直在挣扎,嘶哑着声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逆、子——”

这一声,不知道在骂谁。

裴怀悲笑着摇摇头。

他在永明帝床边坐下,垂眸看着他:“皇爷爷,父亲敬重你,当年许多人提让他登基,可全都被他驳斥,出京治水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不许任何人再提太子登基之事……但是,他被你杀了。”

“二叔是父亲死后,你推出来的皇子,他也被你杀了,三叔被逼到装疯,你要死了,他都不肯看你一眼,五叔也是被你下令射杀,他是来救驾的。”

“众叛亲离,你看见了吗?是逆子,还是你这个父亲无情,你心知肚明。”

裴怀悲声音始终无波无澜,可每个字,都能刺入人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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