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后，又过了十来分钟，黎阳拎着一些东西进来。

“今天晚上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一些粥和饭菜，还有红糖。”

程熙沉默了一瞬，“……红糖？”

“对，你之前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你等会喝一点，”黎阳扒拉扒拉塑料袋，拿出红糖，还有一包红枣，“我还买了红枣。”

黎阳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撑起来，打开饭盒。

程熙看着桌子上的各种血，和猪肝，彻底沉默了，“……这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黎阳把泡好的红糖水放在小桌子上，打开粥的包装盒，“吃什么补什么。”

粥里密密麻麻混着黑红色的小方块，黎阳邀功似的语气，“这是我特意让人家加的猪血，多吃点。”

程熙心中无奈又好笑，“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他情急之下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找了黎阳，现在看着他大晚上过来帮忙，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黎阳没有强迫程熙吃，把红糖水往前推了推，“不想吃饭就把红糖水喝了。”

看着程熙把一杯红糖水喝完，黎阳才放过他，等输液结束，程熙好了一些，黎阳带着他回了公寓。

黎阳看着程熙进了公寓，眼神转冷，打了个电话。

第31章 他是谁

警察们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就打电话过来说是找到了昨天晚上跟踪的花臂男人。

程熙请了一天的假，接到警察电话时还在睡觉，起床收拾了一番，开车去警察局。

到了警局，程熙见到了昨天晚上划伤他的花臂男，警察解释说这个男人精神失常，昨天家里人没有管住他，让他跑出去了一整天，结果就伤了人。

程熙目光落在花臂男人身上，戴着手铐的男人低垂着眉眼，没了鸭舌帽和口罩的遮挡，露出横亘在脸上的一条巨大的疤痕。

察觉到程熙的目光，男人抬眼瞪了回去，呲着牙，“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砰砰砰”警察敲了敲桌面，男人又低下了头。

程熙皱眉，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精神失常的样子。

他问身旁的警察，“请问他要怎么处理？”

警察很年轻，看着像刚入职的小警察，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于这种精神病，我们最多也就是关禁闭关了三两天，再让家属领回去。”

虽然这不是他决定的，但是对着受害人说出这么轻的处罚，他心里也有些愧疚。

“是吗？”程熙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男人，“精神病啊，我理解，这样处理也挺好的。”

过个两三天他手臂上的伤也好一些了，他自己亲自收拾，既然精神失常，过两天就帮他治一治病。

他想知道是谁让眼前这个男人“精神失常”的。

小警察和花臂男人被程熙的微笑看的皆是心底发凉。

明明是长的温润漂亮的一个人，为什么笑起来怪渗人的。

程熙从警察局出来，意外碰到了一个人，是黎阳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李思琪。

对于李思琪，程熙有点印象，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

但是现在李思琪脸上又青又紫，眼角还有一道伤口，血迹未干，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学长？”李思琪显然也注意到了程熙，仓皇的站起来，抹干眼泪，想用手遮住脸上的伤口和青紫。

“嗯，”程熙点头，递出纸巾，“擦一下眼泪。”

李思琪接过纸巾，扯起嘴角，“让学长看笑话了。”

程熙语调温柔：“有谁欺负你了？方便告诉学长吗？学长替你出气。”

“咕~”李思琪还没说话，肚子就先叫了起来，她羞耻地低下头。

程熙倒没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拉着李思琪上车，从车上翻出消毒液，给她简单地上药消毒，带她去吃了饭。

李思琪把事情的始末跟程熙都说了出来，本来抑制住的眼泪又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掉出来。

李思琪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师，虽然说不上富贵，但是也算是小康家庭。

但是她爸爸前段时间迷上了赌钱，没了工作，短短半年，把家底都输出去了，就连她们住的房子也被抵押了出去。

李思琪的妈妈劝过很多次，但是李爸死活不听，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次喝醉了都打人摔东西。

昨天晚上李思琪的爸爸又喝的烂醉如泥，在家里发酒疯，李思琪的妈妈实在忍不住，又去劝，结果被按在地上打。

李思琪上大学是住在学校宿舍的，昨天晚上刚回家就看到眼前的景象，连忙去拉架，但是她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哪里打得过喝醉酒的壮汉，身上脸上被招呼了不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