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130)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那又如何?我若有罪,也需交送郃都,经大理寺亲审!我就算如此也罪不至死,我是被那孙蔡司哄骗!下奚败了,与我何干?还不是那姜满楼!姜满楼自己没打胜仗吗?偷换了军械,偷走了粮仓,都是那孙蔡司让我干的!”郎戈台大喊。

“姜统领,可听清了?”海景琛问。

暗中的姜清今拖着大刀,缓缓向郎戈台走来。

郎戈台面如死灰。

“郎戈台,我父亲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过你。”姜清今的大刀在地上摩擦发出怵人的响,“若是我下奚亲斩,我想,郃都已然无话可说。此事查了一年,也未给下奚百姓与三万死去将士一个交代,若我今日手刃,还敢有话,那便来我下奚提人!”

姜清今手起刀落。

赶在鲜血喷出之前,杨叔捂住了海景琛的眼。“海先生,莫看。我带你走吧。”杨叔将海景琛扶出了院子。

海景琛说“杨立信,主子与世子是不是回了应州小院?”

杨叔说“是呢,我们该晚些回去。”

海景琛说“唉,还有公示未写,乱糟糟的一堆。”

杨叔说“海先生有腹稿。一会儿便能写完。”

海景琛说“私兵之事,还要在与主子商议。”

杨叔说“为何先生知道应州养了私兵?”

海景琛说“厉大人看了应州的账目与所购买的粮食,谷婷没有作假,但是账就是对不上。粮多了一成,反复核对,除了屯兵,没有其他说法。”

杨叔说“他们偷了应州的粮,需过刺史首肯我倒是知道,但是军械一事,主子又是从何得知?”

海景琛一笑说“诈他们的。”

杨叔瞪大了眼睛,说“啊?”

海景琛说“有兵必需械,但是晟朝就这么大,矿就这么多,絮州那批不是丢了的那批,那丢的那批又在哪?为何姜满楼这般想反又是不敢反?姜满楼知道应州有兵,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海景琛淡淡的说“其实我觉得,霄州也有,且目标都指向同一人。”

“孙蔡司,张百龄。”海景琛默念。

“也不知主子与世子闹完睡下没有,这刺史府阴森森的,我还是想回小院。”杨叔说。

“罢了,就这般坐着,也挺好。”海景琛说。

“我那时就在下奚当兵,在应州第一次见的先生。”杨叔哈着气。

“是啊,就是在应州。”海景琛轻轻说,见杨叔手冷,便用氅衣围住了杨叔。

杨叔赶紧将大氅给海景琛拢紧,掖了又掖,说“不妨事,我抗冻,冷气别过给先生。先生身子薄,不能冻。”

“随你吧。”

天色开始微亮。

“日出入穷,世事不与人同。”海景琛心道。

“你看看,这来去半年,光景全变了哈!”杨叔迎着日出,对海景琛说,海景琛嘲了自己两声,说“是啊。光景全变了。”

杨叔的手遮在他眼前,海景琛只能看见杨叔后背的一个剪影。

向执安伴着日出却还在与赵啟骛回小院的路上。

“骛郎,你为何要带我去那小道?”向执安坐在马上,赵啟骛牵着慢慢走。

“我都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傻!你骛郎!就是在那!对你!!你懂吧?”

“嗯?”向执安不解。

“向执安我生气了。”赵啟骛马缰绳一甩,马受惊前蹄飞起,吓了向执安一跳,向执安趴在马背,软软的说“为何骛郎还要生气。我真不明白,骛郎告诉我吧。”

赵啟骛哼哼唧唧往前走,向执安半晌还追着他说脑袋看,没法子,偏头说“一辈子的庇护,未尝不可。”朝阳撒在赵啟骛的肩头,向执安连连下马,“骛郎,骛郎,我没忘!就是当时你说这个,我真没注意风景,我只看你了!”

赵啟骛扶着他上马,自己也跨马上来,共乘一匹,赵啟骛的下巴抵着向执安的脑袋,瓮声瓮气说“真的?”

向执安扭头说“自是真的!我记得下了雨,骛郎说这话的时候,还滴了一滴进我眼里。”

“……”

“骛郎为何不说话?”

“我…我当时以为我不这样说你要哭了。”赵啟骛咬牙切齿的说“原是一滴雨进你眼里了。”

向执安说“你就算不说,我也不哭。相守本就不易,能遇到骛郎同程一段也已算最大的福分。”

“哦?原来我们执安对我并没有……”

向执安急急打断,“自是有的。”

赵啟骛深深盯着,说“何时?”

向执安说“记不大清,许是梨花渡,也许是千春楼。”

赵啟骛说“执安,郃都之前通通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并不奢望你能将那忘了,多次我都曾想若你愿意也拖我一路,能将你的痛也走一次,我心里或能舒服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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