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145)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案上的黑子白子早已被理清。

安静的归置在自己该呆的地方。

崔治重的声音如鬼魅般悠悠响起。

“我赌聂远案,不执废棋。”

唐堂镜落荒而逃。

***

第68章 合年

万家灯火通明,唐堂镜却不知归路在何方。

今日的冲击太大。

一则郃都已然这般腐烂是唐堂镜怎都想不到的。

二则唐堂镜一直以为聂老眼高于顶,嫌自己无才无德,才会这般嫌弃之态。

三则自己现在高处庙堂,又该如何行事。崔治重说的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落雪了。

唐堂镜拿着几文银子买了坛酒,烈火浇喉,他想起了那聂老那句“忠臣热血混着生民苦血,做酒来!一饮而尽。”

“哈哈,聂远案,聂老,哈哈,只忠吾师,聂远案矣!”唐堂镜在酒里见到了那年跪在翰林院下的自己,见到了聂老疼惜的眼神,是挥手而去时落得苦态,两年来无数起想起都觉得屈辱的过往。

破碎的假扇时刻提醒着自己勿忘,却在此刻成了唐堂镜的信条,他想起了那日海景琛的忠告,早在局中,却不知自己身处漩涡。

终得知自己并非怀才不遇,而更应在这郃都续写聂老与陆老未完之篇。

“拿笔来!拿酒来!”唐堂镜高喝!

紧绷的身子骤然变松,压在他肩上巨石顷刻间化为齑粉,随着这雪,落地无声。

突然唐堂镜肩膀一松。

狠狠将酒瓶砸在街上。

泪水早已洒满了唐堂镜的脸庞。

我有我的道。

吾道谅如斯。

“非天所有,名因人立!”

“名非天造,吾往矣!”

唐堂镜的声音在这静街有回音。

身后的崔治重慢慢回府,这口含天宪与玄谋妙算,好似扣错了帽子,但是又觉得未有扣错。

“喜雪,来年是好年。”崔治重的掌心接住了一片。

***

上梁的雪漫天,今日就是过年。

毛翎不愿意跟来上梁,说要与裴部守城益州,两个都是闷葫芦,偏毛翎就是非要跟裴部凑在一起。

厉海宁天天在聂老的院里打叶子牌,聂老虽权谋出众,但是算牌怎么也比不过这个活算盘,与黄中路三人天天在棋州吵个不休。

海景琛与杨叔去了应州的小院,二人要在这院里过年,顺便还能与谷婷守着应州,杨叔也可看看应睢边防。

周广凌也拒了赵思济发出的过年邀请,与华雁一起在卫州守岁。

赵啟明在霄州暗藏的消息上梁家人都知,皆当不知,赵啟骛还是照常去翻骆济山。

司崽今日穿了新衣,守岁了来年就是十岁了,向执安封了厚厚的压岁,搂着司崽紧紧不愿意放开。

向执安太想司崽,但是五州载府总不能总往上梁看孩子,向执安在大晟隔开了一道,各州往来都要与向执安通气,位高权重,不能涉险霄州太多。

向执安站在上梁的城壕上往西望,西边的尽头就是郃都。赵啟骛拿着大氅上来把向执安裹在里面,“落雪了,怎还来吹风。”赵啟骛柔声说。

“我们骛郎,过了今日,便是二十四岁了。”向执安与赵啟骛在城壕上拥着。

“我们执安,过了年也才二十二。”赵啟骛说。

“晟朝十八便能娶亲。明年之愿。收九州,入郃都,复内阁,除恶蜱。”顿了顿“还有求娶骛郎。”向执安说。

“那你可忙的过来?”赵啟骛笑着说“明年之愿,破丹夷,定九州,做上梁之主,守执安平安。”

“那你也够忙的了。”向执安捧着赵啟骛的脸。“感谢陛下神庙,让你我相遇,庙佑不佑国运我不知,但是佑信徒姻缘。”

“若是让厉海宁跟聂远案听到了,你这个载府说这种话,都得罚你去跪。”

“跪便跪。我亦不改口。”向执安对着飞雪大喊。“我向执安想做之事,想要之人,永远不改。”

赵啟骛跳下城壕,说“下来,我接着你。去吃合年饭。”

向执安闭着眼睛往后一倒,稳稳落在赵啟骛的怀里。“都是做载府的人了,怎还不稳重些。”赵啟骛横抱着向执安回帐。

“非我本意,他们定的,不许我以卫州军需官自居,我倒是想做那个携巨财的美人,那是我最喜欢的话本。”向执安搂着赵啟骛的脖子说。

“但是我可不想做那个招人嗤笑的混子世子。我想以你为主,以我为将,日日夜夜,护你百岁。”赵啟骛轻轻在向执安耳边说。

***

合年饭。

合年饭之前赵思济还在连连摇头,感叹自己的大儿子还未归来,连年都无法一起过,赵啟骛后跟着向执安,与赵思济见礼,赵啟骛用唇语表达“再装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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