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245)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赵啟明说“你跟楚流水打了一架?父亲当年也在郃都内首领械斗,最后打了个平手,你与楚流水,倒不是兄长灭自己威风啊,楚流水这个将,有的是深藏不露的真本事。”

赵啟骛抱着胸说“怎回事?我可是打赢了。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是他让着我?”

赵啟明笑着说“械斗让人,不如不斗。这是晟朝的规矩。那确实是我们的啟骛,有能耐。”

赵啟骛说“被他打断了脚,才侥幸赢的。”

赵啟明说“那可不能说是他打断的,械斗有规矩。”

赵啟骛说“我哪有!”

赵啟明揉揉赵啟骛的脑袋,说“今日早歇,你累了好几日,晚上好好睡,明早起来再去巡防,上了战场,就没得睡了。”

赵啟骛这会儿还真的是累得不行,沾着床就睡了。

半夜,赵啟骛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为何心慌的紧,赵啟骛在自己的胸口锤了好几下,也未能平复。

赵啟骛来到营地,有巡逻的军士,二十里外是他最熟悉的前锋营。

父亲帐内的灯火还未灭,赵啟骛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学着向执安般揉了揉自己眉心。

军师在此刻走来,说“世子。”

赵啟骛看到军师,却不知道说什么,除了父亲,军师在这上梁是维护他最多的人。

幼时,军师跟着父亲去打丹夷,那会儿换了先皇,聂老还未像现在这般广为世人所知,陆老在东宫之变后也选择了休生养息。上梁武装那会儿飞速蓬勃,若不是下奚重掌在姜满楼手中,上梁便会一家独大。

公主一直知道若照着这般发展,迟早赵啟骛要进都做质,有意遮掩赵啟骛的锋芒,对赵啟骛贬斥居多。

少年时候的赵啟骛不懂,以为自己杀了丹夷的舍力,便能博得母亲的青睐,才有了十六岁被打的屁滚尿流的那一场。

母亲甚至没有任何的安慰,因为赵思济的受伤,还狠狠责罚了赵啟骛。

军师黎序正带着赵啟骛去跑马,赵啟骛记得,黎序正对着自己说“啟骛,你母亲没有不爱你,她就是太爱你。”

军师带着自己去跑骆济山,还被巡防的丹夷人发现,军师让赵啟骛先走,他来断后。最终军师负伤回来,却一个字也没与军中说。

军师的头发有些白了,与少时看到的时候老了许多,他一生都在边陲,赵啟骛幼时,军师还给他讲赵思济的军功,军师说“赵郡守,一生为晟朝,是最忠臣,最骁勇的将。赵思济若是一生戍边,可保上梁百年太平。”

赵啟骛坐在军师的马背上,军师就这么缓缓的牵着走,牵着牵着,军师就老了。

赵啟骛揉了揉自己的眼,还是觉得此事定要再三小心,他不想冤枉了军师,甚至于,他都想为军师开脱。

赵啟骛说“军师,怎还没睡?”

军师说“你父亲旧伤复发,难眠,我陪着他,你母亲不在,你父亲不安心。”

赵啟骛说“军师在上梁,多少年了?”

军师抬头望着黑夜的星星点点,说“得是比你年纪还大了,但是我所在的小旗,全军覆没,我回来养伤的时候,你才这么高,”黎序正比划了一下,说“现在比我都高了。”

赵啟骛坐在沙场上,双手撑着,伸着一条腿,军师也坐下了。这几日连日都嘶吼让他的嗓子有些哑。

“你母亲在郃都可好?那娃娃,快要登基了吧?”军师问。

“嗯,没多少日子就要登基了,继位也已经过了,母亲不放心,日日看着呢。”赵啟骛躺在了沙场上,双手枕着脑袋。

“这回要紧的人都去了郃都,郃都势力爪牙混乱,你母亲与你媳妇儿都得小心。”黎序正说。

“军师,你说那娃娃能做个好皇帝吗?”赵啟骛看着军师。

“能,那娃娃又像你母亲,又有些像你媳妇,他俩教出来的娃娃,错不了。”黎序正也躺下了。

风吹过他的白发,这铠甲也已经发白,鳞甲都有补过的痕迹,赵啟骛说“军师这甲,该换就换,上梁没有那么穷了。到底是我上梁军师,别磕碜着。”

“习惯了,旧物不错,这东西我与你爹都会缝,就是丑陋了些,瞧我这对护腕,还是你母亲缝的。”黎序正说。

“军师,你会一直与我守在这上梁吗?”赵啟骛的鼻子有些发闷。

“哈哈,你小子,把我当老妖物呢,我与你父亲一般年纪,我哪能陪着你一路,我与你爹一路。”黎序正笑着说,从腰间掏出了一壶马奶酒。

“喝点儿,小子。”黎序正将酒壶一撇,赵啟骛接着了,说“谢过军师了。”

“军师,啟骛视你为师,为父,是除了父亲最敬重的人。你与父亲数十载,我羡慕的紧,若我也能得军师这般的良臣挚友,幸事一桩。”赵啟骛一口闷了马奶酒,说“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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