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几事(295)

作者:几个梨 阅读记录

“太师椅!!”杨立信突然大喊“那太师椅,材质上成,很是厚重,聂老的衣袍勾住那椅子之时,我往后一踢,很是闷重!”杨立信说“这般的椅子,满郃都不会只有一张吧?”

海景琛遂然睁眼,说“那椅子只有你见过,你快快去寻,翻遍了郃都,也要把这椅子找出来!”

海景琛又说“唐次辅丧师心痛,现下郃都人人都逼唐次辅杀了世子为翰林大师复仇,主子需得往宫里去,此事也得避开嫌隙,明日朝堂定会争论不休,都能想到要赵家倒台的那一党明日都能生出什么样的秽语。”

“世子眼盲这事,牵涉太多,若将此祸一锅儿扣到眼盲之事上,那上梁武装都等不得世子殿下洗清冤屈,郃都奸细都已经想好蚕食上梁。但若不说世子眼疾一事,又如何能平射杀聂老之祸?”

杨立信绕在海景琛之后,细细的给他按着脑袋,说“海先生怎不说,海先生也很痛。”

无言的清泪从海景琛眼中闪过,海景琛偏过头去,那泪便盛在了海景琛的眼窝里。海景琛偏头看着杨立信,说“痛。”

杨立信转过来正对着海景琛,慢慢蹲下,与他平视,说“海先生,哭一哭,会好些,明日的事情也没有人去抢。”

海景琛扑在杨立信的怀里,小小的一只瑟缩在他胸膛。“我已无恩师,我便觉得脚下似踩着水缸,娘亲已去,学生已亡,恩师魂断,我不知我坚守在这里究竟在做些什么。杨立信,我不想再管大晟了,我也不想再走恩师的路,若有一日我需死,也是让我的死能换的更值得的东西,而不是连死都是武器,都是钢刀,都是那些阴谋者弄权时刺向旁人的剑。”

杨立信轻擦着海景琛的泪,道“我的海先生,没有人能用你做剑,我守着你,谁也不能沾到你。”

杨立信抚平了哭的皱皱巴巴的海先生,让鬼骑看好了院子,便黑色夜行衣去翻各个楼里的太师椅。

但是太师椅实在太常见,杨立信又去翻晚间被围了的城墙,火海已经熄灭,寻着聂老死去的地方,杨立信寻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节这圈椅留下说扶手,轻轻擦拭,还能看见上头雕刻着螭首。

杨立信凑到鼻前一闻,应当是黄花梨螭首大圈椅。

杨立信找来青稞,全郃都搜索这把太师椅,但是不得惊扰,不得露出消息。

鬼骑的兄弟们领了差事,与杨立信从四方搜开。郃都酒楼数以万计,这事儿是个苦差,白日会有佯装客人的光明正大往楼里去逛,也有扮成商贩的去各家工坊里头问寻。

终于在二日后,杨立信寻得了三家。

海先生看着杨立信不眠不休的找了两日,心里心疼的紧。看着地图上杨立信做出的标识,一家在北,一家在西,扛着这么把椅子跑去放在城墙上,先不说笨重,还很惹眼。

只有东面这家,离得城墙不远,这楼子里平常去的都是贵客,掌柜与做事的都是好评的嘴严麻利。

但是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搬着这把椅子,去城墙?为何非要让聂老死在这把椅子上?可是有什么故事?

海景琛率了一众鬼骑,团团围了这楼。

掌柜作揖满脸堆笑,道“海首辅,海首付,可是小人有什么事儿没有办妥?”

海景琛也没答话,说“搜!”

掌柜还在给海景琛沏茶,茶还未喝下一口,杨立信在顶楼喊“速去禀报海先生。”

海景琛闻言上了楼,掌柜还是满脸堆笑的跟在后头。

海景琛进了屋,瓜皮核桃扔了一地,数个酒罐倒在地面,唯一能立住的,还是因为里面灌了尿汤。

海景琛去查检床铺,果真见了聂老的黑一截白一截的发,最让海景琛笃定的,便是这床榻里还有一根缠着发的牙签,聂老素来用完便会插进自己的发髻里。

连堆在墙角笤帚旁的,都是聂老爱吃的菜色,海景琛去翻着这些垃圾,杨立信却找到了一页残纸,烧毁的严重,上面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叩拜…师,空千秋”

下面的能辨,不但内容能辩,字体也能辩“惟善永昌”。

海景琛皱着眉头,摩挲着这字迹,问道“萧情可是在寻聂阁老?”

杨立信自是听说过这事儿,猛然又想到那日萧情说“唯有海首辅与唐次辅才可保大刘安定。”

她怎不提聂阁老?

杨立信返回小院取来萧慎送给向执安的画像,纸张正是同一批。

海景琛偏头厉声问道“此间厢房是咱们郃都城内,哪位大元?”

掌柜应声跪下抖如筛米,说“小人,小人,这是贵人们的私事,海首辅未有朝堂公文,小人,小人…”掌柜频频磕头。

海景琛的脖子往回转动,闭着眼说“这楼子里干的不清白的事情多了,但是今日之事,若掌事无法交代,那么,我迟早能知道他是谁,而掌柜,怕是没缘分见到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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